黎白城是被吵醒的, 確切地說是被巨大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砰砰砰!”
金屬做的大門被人從外用力撞擊,整道門劇烈的震動,仿佛一塊要碎不碎的鋼化玻璃一樣, 就連門的形狀都微微有些變形,也不知道外麵的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開門,開門啊!我知道裡麵有人!把書交出來!”
“你再不開門,我就開槍了!”
外麵人怒吼道。
黎白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整個人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腦子裡一片空白。
什麼情況?
就在他迷糊的時候,腦袋裡係統的聲音響起,貼心地為他解釋起:[陳最的汙染泄漏了,被汙染者具體表現為瘋狂的渴望知識, 對書本展現出病態的渴求, 為了得到知識,被汙染者會不擇手段。]
“開門……”
外麵的嘶喊聲停頓片刻,接著傳來一陣打鬥聲,似乎是有人上來, 遇見了門口的兩人,被製服了。
“再不開門, 我就殺了他!”
黎白城看向視訊外, 視訊外城防軍用槍頂住李春生的太陽穴,一雙眼睛紅色就仿佛在滴血一樣,“我知道你有書, 我都聞到書的味道了, 你彆想一個人偷偷學習!把書給我!書是我的!知識也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偷偷學習!”
那雙眼睛突然湊近,進到黎白城的視訊裡隻能看那名城防軍的眼睛,男人的聲音陰惻惻地質問道:“可惡, 你是不是又在偷偷看書學習?!”
黎白城看了看書架上用作擺設的書,又看了看門外麵目扭曲的兩人,沉默片刻開口:“你們彆激動,彆傷害李哥,我這就開門。”
黎白城伸手,隨手在開門鎖上按了一下,門瞬間打開。
就在他想著怎麼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將兩人製服同時不傷到李春生的時候,拿著槍的兩名城防軍在門打開的瞬間放下手裡的槍,直接衝進他的房間內,捧起放在一旁用作裝飾的書如獲至寶。
黎白城輔助李春生,而拿了書的兩名城防軍似乎是擔心他會搶書,抱書的手指尖用力到呈現出白色,惱怒道:“看什麼看,這些書我們是絕對不會還給你的!你彆想偷偷學習甩開我們!”
兩人如同鬥勝的公雞,昂首挺胸地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黎白城忍不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走出房門,跟上兩人,兩人似乎還記得自己有守住隔離室大門的工作要做,拿到書後,回到了隔離室外。
隔離室門虛掩著,兩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被結結實實地捆在一旁,其中一名城防軍軍人回去後,洋洋得意地揚起手裡的書,對著兩人:“看見了嗎,是書!”
兩名研究員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說話的城防軍,眼睛紅得仿佛要滴血,激動得麵紅耳赤,嘴巴裡嘰裡咕嚕地不知道說著什麼,可惜兩人的嘴巴被堵著,根本說不出話來,黎白城隻能聽見嘰裡咕嚕的聲音。
那名炫耀的城防軍注意到同伴已經開始看書,臉上的表情一變,“可惡,不跟你們繼續說了,我也要去學習了!不能被老童甩掉!”
啊這……
當年他上學的時候要是老師都自帶這種“汙染”,他黎白城少說也得是個清北苗子!
黎白城在心裡吐槽了一下,眼睛掃過兩名白大褂,注意到兩人被捆綁的方式,微微愣一下,這捆綁方式怎麼看著怪怪的。
[原因很很簡單,因為左邊矮一點的那個是一位繩結藝術家,他的捆綁技術我願稱之為奇跡,被捆綁的人約掙紮繩子就會越緊,想想是不是還有點小激動!]
激動倒是不激動,就是……
黎白城再看男人,眼神都有些變了。
嘶,你小子,濃眉大眼的,沒想到玩得這麼花!
黎白城欣賞了一會兒,本想就此離開,可惜他剛打算走,就被傅雪給抓了正著,加了個班。
將四個被汙染者弄暈後,黎白城順手關上了隔離室的大門,這個隔離室可以一定程度隔絕燭龍的晝夜汙染,自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下隔離陳最的汙染,這四人之所以會被汙染,就是因為大門被打開了的緣故。
關門前,黎白城還看了陳最一眼,想到安全條例的同時腦袋裡的係統開了口:[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上麵正在開會,一方麵是決定如何處置陳胖子,另一方麵則是如何應對失去陳胖子後第二中心城局勢發生變化後,可能會引發的一係列情況。]
[維持一座中心城的安定,從來都不是靠嘴,而是靠絕對的實力,因為和平往往是通過鬥爭去實現的。]
[彆看陳胖子整天對所有人都笑嗬嗬、一副慈愛的樣子,其實他可是能動手就絕對不動嘴的狠人,被他殺過的人和汙染物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和平鴿×核平哥√]
如果陳最死亡,不僅是第二中心城,就連聯合政府上層也可能會發生變化,現在的人心太浮躁了,而陳最的身份和燭龍一樣特彆,屬於標杆性的人物,民眾精神上的寄托,彆看中心城的人每天該上班就上班,該上學的就上學,可是一旦出現汙染事件,同樣會因為恐懼導致精神失常。
抓捕農場主的行動沒有死人,和罪門的戰鬥也因為有夢魘在,沒有出現人員傷亡,可是因為農場主和眼睛怪的出現,倒是有不少人被嚇得精神失常,不是突然的精神失常,而是因為生活在這個末日的年代,每天的精神都在一種高壓的狀態下,所以失常。
在這種時候,如果陳最再出點什麼問題,第二種中心城人的精神很快就會完蛋的,除非在陳最死之前能有個和陳最一樣強大,強大到和陳最一樣可以守護整座中心城的異能者出現。
黎白城突然想到戰鬥後,陳最拉攏汪俊傑是的畫麵,那個胖胖的男人臉上堆著笑容,語氣誠懇殷切,像一位為了自己孩子操心的老父親,隻是他的孩子不是名義上的孩子,而是一座城市。
他不像一位上位者,隻是質樸的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這座城池。
沒錯,陳最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