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在幾名護士的幫助下換上一件乾淨的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被放在病床上推進了手術室。
名叫唐醫生的汙染物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換上一件藍綠色的手術衣，手上則帶著做手術用的專用手套。
“汙染指數真的可以通過做手術控製？”
唐醫生眼神平靜,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它看上去不像是個汙染物，更像是個人類社會中的精英：“單純的做手術當然無法控製汙染, 至於我為什麼能辦到, 那是因為這是屬於我的某種能力。”
唐醫生不緊不慢地說道：“這種能力按照你們人類社會的理解，我想你可以稱它汙染序列。”
“汙染序列？”陳最低聲重複，似乎是想得到更多的解釋一樣, 側著頭看向唐醫生, 眼睛裡帶著某種尋求的意思。
唐醫生：“如果將你身體內的序列比作細菌的話，我的汙染序列就是一種特殊的細菌滅活劑, 可以將細菌滅活, 讓異能者身體內的序列失去活性，以此達到治病的需求。”
“這種滅活是永久性的？”雖然早就從黎白城那裡知道大概的情況, 但陳最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嘴。
唐醫生道：“按照人類的年齡來算，我的這種滅活對你來說的確是永久性的, 隻要你不主動使用能力，這種狀態可以維持到你自然死亡為止。”
“那如果我使用了呢？”陳最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
唐醫生一邊清點著手術刀一邊回答陳最的問題, 它聲音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你的汙染指數會在短時間內從百分之五十五飆升到百分之一百。”
“換句話來說，當你再次使用能力, 你會在短時間內從人類變成汙染物，當然在那個極短的時間內你會變得……”
陳最望向唐醫生, 顯然是等著它後麵的話。
唐醫生淡淡吐出兩個字：“很強。”
“當然我不建議你這麼做，雖然在短時間內你會變強，但是你的理智會迅速被吞噬, 淪落為荒野上沒有思想不知道如何思考隻知道‘生存’的劣等汙染物。”
陳最：“你說的很強是多強？”
唐醫生想了想道：“如果把你現在的實力比作是A的話，等你再次使用能力的時候，大概就是10A吧。”
“那確實挺強的。”陳最似乎是挺滿意這個答案，一雙眼睛彎成兩條縫。
陳最剛說著，突然一頓，因為原本明亮的手術室裂開了，一條條無形的觸手從穿著手術衣的汙染物身後延伸出來，柔軟靈動地卷起了手術盤裡的手術刀、麻醉劑之類的手術用品。
“這是我特製的麻醉劑，放心就算是異能者也能用。”
似乎是擔心陳最不知道它手裡的東西是什麼，唐醫生解釋了一句。
陳最躺在病床上，任由觸手按住自己的手腕，露出手腕下的皮膚，眼看著觸手就要將麻醉劑注射到身體內時，陳最手往裡麵一縮：“在手術前，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唐醫生眉頭微皺，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不過對上陳最的眼神，它還是緩緩地點了下頭。
“你為什麼要救我？”
“就算是為了錢，可你是汙染物而我是人類……我們天生就是敵對的關係。”
陳最乾裂的嘴唇一張一合，表情嚴肅認真。
“醫學倫理學從沒教過我要區分人類和汙染物，對於病人，我隻是一名醫生，而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僅此而已。”
唐醫生停下動作，問道：“所以，病人你還有彆的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謝謝你，醫生。”陳最聲音微頓，然後就像一名到醫院治病的普通病患一樣對做手術的醫生說了一句謝謝。
麻醉劑被注射到身體內，陳最很快就陷入了昏迷，而手術室內的手術也開始了，無數條觸手開始迅速地動起來，它們輕車熟路，就好像已經做過這種事情很多次了一樣。
……
手術室外。
上一次坐在這裡還是兩個月前，守著談寧和江妄兩人做手術的時候。
黎白城靠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男護士給買的鮮榨果汁慢悠悠地喝著，不可定義還是和之前一樣死死扒著他的手，而血狗則是仰著狗頭，除了黎白城，它看誰，眼神裡都是一分輕蔑二分譏笑三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
就在他喝果汁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