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城仔細找了找後，在辦公室內的發現裡發現了一個文件袋，應該是辦公室主人的東西，文件袋內裝著一個用得有些舊的筆記本。
筆記本前麵是一些工作筆記，內容看上去很正常，直到他翻到第十頁，上麵的內容才有了變化。
‘公司裡有好多好多蟲子，特彆是四樓的廁所。’
‘我買了殺蟲劑，想殺死這些蟲子，我發誓我隻是噴了一下，周圍的同事突然大片大片倒在地上。’
‘他們死了。’
黎白城翻到第十四頁，接著看——
‘我沒想到他們會對殺蟲劑過敏，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很內疚。’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我還是沒有辭職，因為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我不能失去它。’
‘因為我的工作出色，我被提拔成了管理。’
黎白城又往後翻了一頁：
‘我知道了，這不是一間普通公司，它屬於密教，蟲子，蟲子！公司裡所有的高層都是蟲子！’
‘我、我要舉報他們！對，我要舉報他們。’
……
‘不，我不能舉報他們，因為——我也是蟲子。’
‘它來找我了。’
‘我看見了祂。’
‘我主！’
“祂？”看見日記最後兩段文字，黎白城眉頭微皺了一下。
筆記的主人一開始顯然是反感密教協會的，和其他人一樣，將密教協會當做□□組織，直到他見到了“它”，對對方的稱呼也從“它”變成了“祂”。
神嗎？
黎白城勾了勾唇角，神這種東西，故事裡有就夠了，現實——
不需要神。
既然他可以殺死它六次，那也就能殺死第七次。
神可以被供奉，但不需要活著。
黎白城掃了一眼筆記第一頁上的名字‘鄔明’後隨手將筆記本遞給江妄，放回原處，兩人又在辦公室裡翻了翻，在桌子上一堆文件中又發現了一件東西。
“黎哥，你看這個。”
黎白城接過江妄手裡東西，垂眸看了一眼。
‘通知：6月25日下午4點，所有B10級彆以上員工，請到3.141592654樓，老板辦公室隔壁的會議室開會。全體人員務必請準時參加！’
3.141592654樓，π的圓周率。
通知單裡提到的老板有很大可能是“祂”。
祂存在於三到四樓之間？
一旁的江妄看著通知單內容，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也就說，我們想找到‘它’，必須到三到四樓之間的那層樓，才行？”
“B10級員工……”江妄手指按在員工等級上，突然開口，“我們是幾級？”
“D7級。”黎白城將從係統那裡得到的答案說了出來。
黎白城道：“先把通知單拿著吧，去廁所一趟。”
兩人來到四樓廁所，那名二五仔員工正在廁所忙著，黎白城仔細看了一眼二五仔胸口名牌上的名字。
當看清名牌上寫著的“鄔明”兩個字，黎白城愣了一下。
這個二五仔就是筆記的主人？
筆記主人應該很崇拜“它”才對，可係統對這家夥的定義是“二五仔”，這很矛盾。
黎白城本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你來這裡乾什麼？”見到他，二五仔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氣勢洶洶地問道。
黎白城聳聳肩：“來廁所當然是上廁所，總不能是來吃飯的吧？”
“讓讓。”黎白城領著江妄一起到了廁所，廁所內很乾淨，就和普通的辦公大樓廁所一樣，很高級。
“好像沒什麼問題。”江妄道。
黎白城點點頭，“你先出去。”
聽見黎白城的話，江妄一愣，急忙道：“員工須知說不能一個人獨處。”
“廁所除外。”
黎白城隻說了四個字，江妄立即就懂了黎白城的意思，猶豫片刻，還是聽話離開了廁所。
黎白城站在洗手台前，慢悠悠地洗著手，忽的江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黎哥，你好了嗎？”
黎白城沒有說話，等了幾秒鐘那聲音又道：
“你怎麼不說話啊？”
“你倒是說句話啊，再不說話，我進來了！”
“我真的進來了哦！”
……
見黎白城還是不理他，那道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不會是背著我在廁所加餐吧？”
黎白城：？
淦！
這玩意還會內涵人了！
黎白城想了想，用便簽紙寫了一段字——放心，我不會和你搶的。
“……”
那道聲音頓了頓，沉默片刻後再度開口：“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厭？”
黎白城又在便簽紙上加個字：有。
“我就知道，嘻嘻，我猜一定有很多人在背後罵你！”
黎白城繼續寫到：一個人罵我，說明他沒品；一群人罵我，隻能說明他們認識而且都沒品。
“……”
[……]
那道聲音沉默的同時，係統也在他的腦海深處打出了一個問號。
洗完手，黎白城慢悠悠擦掉手上的水後，直接無視耳畔那道說話的聲音，邁步走出了洗手間。
江妄看向他，用眼神詢問，黎白城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旁正用抹布擦著牆磚，用惡狠狠眼神看他的二五仔。
黎白城無視二五仔惡毒的眼神，領著江妄往外走，一路來到樓梯口，順著樓梯向下走，很可惜，並沒有走到所謂的三至四樓之間的那個樓層。
“廁所裡什麼情況？”江妄走在樓梯上，壓低聲音問道。
黎白城將廁所裡發生的事情簡單和江妄說了一遍，“廁所裡的確有個東西，會引導人和它說話，和員工須知一樣。”
“那張員工須知是真的，至少第一條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後麵的內容是不是也是真的。”
黎白城繼續走到樓，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下又走了一層。
“黎哥。”江妄指著樓層牌扭頭看他，“你看，又是樓！”
兩人又試了幾次，往下走，永遠都在樓，往上走，他們永遠都在四樓。
“不能離開三至四樓嗎……”黎白城沉默了一下後，停在四樓門口，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後，又一次來到廁所門口。
再次見到他，二五仔學聰明了，似乎是覺得懶得理他，一句話也沒說，甚至提起自己裝水的桶就打算走。
“等等，關於你之前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有了新想法。”
原本氣呼呼要離開的二五仔身體猛地頓住，轉過頭看向他，露出些許的狐疑之色，“真的？”
“真的，你過來，我和你說。”黎白城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說道。
穿著保潔製服的二五仔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拎著水桶來到黎白城麵前，一雙眼睛亮晶晶看著他，滿臉期待的表情。
黎白城：“既然那隻蜉蝣不想每天都做接待工作，為什麼不買凶，殺了老板和領導呢？隻要殺了所有職位比它大高的，它就是公司職位最高的。”
剛剛還滿臉期待的二五仔聽見黎白城的話，怒道：“你是在耍我嗎！”
“你看我像看玩笑嘛？”黎白城，“你考慮考慮，機會隻有一次，你要麼現在就去買瓶殺蟲劑給我，要麼你就繼續掃廁所，畢竟明天我也會變成蟲子，到時候我就不能用殺蟲劑了。”
二五仔：？
穿著保潔服的年輕滿臉都是糾結的表情。
幾分鐘後——
“呸！”
它才不要每天掃廁所！
二五仔怒目下，丟掉手裡的拖把，“你在這裡等著我！”
二五仔整了整衣服，上了電梯。
等二五仔離開後，黎白城這才慢悠悠掏出一張便簽紙，寫到：‘廁所裡有個會說話的東西，不要理它。’
‘老板在到四樓之間。我在想辦法進去。’
江妄有些迷茫地看向黎白城，“黎哥，你在乾什麼？”
“和燭龍聊天。”黎白城淡淡道。
江妄：？
等了大概五分鐘，二五仔回來了，拿著殺蟲劑回來了。
江妄看著拿著裝殺蟲劑口袋瑟瑟發抖的工作人員，驀地回憶起剛才在員工須知上看到的內容——
‘請不要在公司內使用殺蟲劑，因為殺蟲劑可能殺死你的同事，你的上司，以及你最敬愛的老板。’
江妄：“黎哥，殺蟲劑現在是有了，可我們怎麼驗證？”
他話音未落，隻見麵前男人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殺蟲劑，打開了蓋子後。
下一秒直接按下了噴頭，對著那名工作人員的臉就是一噴，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猶豫的。
江妄：？
係統：[?]
二五仔：？
二五仔：“你……你……好……”
看著地上連罵他的話都沒說完就死掉的二五仔，黎白城偏了偏腦袋，認真在員工須知第二條上打了個√，“嗯，員工須知第二條也是真的。”
安靜的走廊過道沒有一絲聲音，一個是死了，另一個是還在懵逼中，隻有黎白城腦子裡係統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
[你這不好吧？人家剛冒著蟲生危險，幫你買了殺蟲劑……]
黎白城：我隻是想給它上一課。
係統：[?]
黎白城理所當然道：做二五仔是沒有好下場的，而且——它看我的眼神，我很不喜歡。
係統沉默地看向地上躺倒蜉蝣屍體：……你說你沒事惹他乾嘛？！
人善手辣，可不是說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