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家再來看看這個——”
研究員手指滑動，人工智能投影出的畫麵變化，轉到了病人事件。
“病人事件中，人工智能明確發送了相關信息，但他依舊選擇了開門，將病人迎接進入自己的房子內，給花園小區內其他民眾的撤離製造了機會。”
“根據我們數據反饋，他在看完莫塔爾發送的緊急避險通知後，直接打開了門，這之間間隔時間不到三秒！”
“也就說，在他自己和花園小區內其他的民眾之間，他第一時間做出了選擇！選擇了花園小區內的其他人！”
“要知道，當時的情況，他並不能確定是否能說服病人前往神國治病！”
研究員深吸一口氣，麵露欽佩的表情，“接著就是大家熟知的‘蜉蝣汙染事件’，這次的汙染事件我想大家都已經研究過很多遍了，我就不再重複贅述，隻從結果來看。”
隨著研究員的動作，畫麵切換到了周樹身上。
“周樹，原本是一名普通人在蜉蝣事件中被廁所裡那個‘它’汙染，定義成怪物，我們分析認為，黎白城應該是和那隻汙染物達成了某種交易，所以那隻汙染物最終解除了對周樹的汙染。”
“他或許和我們中心城的異能者在行為上有些差彆，但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所以我們認為，即便這位野生異能者對中心城有所隱瞞，比如他的天賦、身份，但他不會是中心城人類的敵人，而是朋友。”
眾人聽著研究員的話點頭，不少人都表示了讚同。
“我同意第一研究院的結論。”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輕女人，微笑著說道。
女人站起身，指了指監控畫麵中的黎白城：“我讓隨行的異能者看過這位野生異能者對中心城的好感度。”
“不算很高，但是絕對不低，在友好以上。至少可以表明，他對我們是沒有惡意的。”
“人都會有點小秘密，這很正常，你們難道就沒有秘密嗎？比如……”女教授說著轉頭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林修念，意有所指地說道，“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實驗，又或者說是指示某些異能者利用能力引導汙染事件發生。”
對於女人的挑釁，林修念隻是笑笑不說話。
陳最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也讓神婆算過一下……沒有危險。”
“可我看報告，說他好像惹了一個很厲害的汙染物啊，他對中心城沒有危險，可是不代表，他的到來不會給中心城帶來危險吧？”
“說起這個，根據他說的，我們調查過近期一些和夢境相關的汙染事件……”一名研究員臉色難看說道，“一年前，我們中心城發生過和夢境有關的汙染事件，表現形式為群體進入睡眠狀態，並且……”
“我們懷疑有什麼東西，正在通過竊取夢境，調查什麼，其中被進入過夢境的包括研究所工作人員，異能者，還包括聯合工業、天機工程的高層。”
“而且調查方向指向了第九研究所。”
研究員的話音一落，整個辦公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當中。
安靜，那是一種絕對的安靜。
“那個汙染物可能和第九研究所有關？”女研究員開口問道。
“這僅僅是一種猜測……你們也知道第九研究所雖然已經被下令關閉，但當時第九研究所的實驗並不僅僅隻是在研究所內進行，他們在荒野上也有秘密實驗室，這些實驗室我們雖然找到了一部分，但還有部分受限於當時的情況，並沒有全部挖掘出來。”
頭頂的研究員撓撓本就沒有頭發的腦袋，說到這裡的時候，禿頭研究員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林修念。
林修念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雙手攤開，“抱歉，你們所說的秘密實驗室，我確實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現場的一名異能者忍不住開口陰陽怪氣地說道。
林修念也不惱，安靜地沒有說話。
會議結束，結果是——黎白城的危險評估為E，沒有危險。
看著眾人離開，完全沒有叫他意思的眾人，林修念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就冷淡的收回了視線，眼裡不悲也不喜，仿佛沒有任何的情緒。
“小念啊，你彆把他們說的話放心裡去……當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彆在意了。”許沉看向林修念，說話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那時候你什麼都不懂，隻不過是按照薑文風的要求辦事而已。”
“許教授，不用擔心我，他們說的話我一句都沒放在心上過。”林修念收拾好東西，對許沉笑了笑道，“畢竟我也不能在理想路上，對每條對我吠的狗停下來丟石頭不是嗎？”
“我沒這個時間，而且我也不像他們那麼無聊。”林修念臉上帶著淡淡禮貌地笑，起身走到門口，對許沉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研究所的研究員跟上林修念，女研究員咬牙憤憤道：“林主任，他們說話太過分了！當年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錯，你也什麼都不知道啊！憑什麼這麼說你！”
走在樓道內，林修念挑眉看了隨行為了他忿忿不平的研究員，語氣淡漠地說道：“你們有個為我不平的時間，不如想想之後的實驗要怎麼做。”
“彆像他們那麼無聊，無聊的並不是時間，而是平庸無奇的人*，彆把你們的人生過得像他們一樣。”
聽見林修念的話，幾名研究員臉上神色頓時變得肅穆起來。
“是！”
……
觀察室內，黎白城一邊玩著遊戲，一邊聽著係統在腦袋裡給他直播樓上的會議，有些好笑。
這林修念的人緣可真是差到不行，因為他前兩天的舉報，神婆被關了禁閉，至於林修念則是被上麵的人給警告了。
[許沉下來了，他來找你了。你小心點，這老頭很不好搞的，相對雙子星天才科學家，他是沒什麼名氣，不過可不是什麼等閒之輩，隻能說那兩人的名字太響亮了，他的鋒芒被掩藏在了兩人之下，但絕對不要小看他。]
腦袋裡係統冰冷的機械音認真又嚴肅地說道。
黎白城聽著，隨手對一旁的不可定義招了招手，“給我把毯子拿過來。”
原本窩在沙發上的柯基扭頭看向坐在地上的人，耷拉著一張狗臉，咬著沙發上的毯子，認命地將毛毯拖到男人麵前。
坐沙發上的李春生見狀，臉上表情巍然不動，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這狗還會抱著黎白城的腳搖尾巴，他甚至都懷疑這狗是不是其實內裡是個人類的芯子，披了張狗皮而已。
隻是李春生現在整個人都有點不自在，他不明白，為什麼燭龍小隊的人也非要在他們這間觀察室一起，還非要拉著他玩牌。
他是社恐人啊！
李春生有些無奈地看向正和燭龍一起打遊戲的黎白城。
就在這時候，觀察室的門被敲響了。
早就被係統預告過的黎白城，見到許沉並沒有太過驚訝，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
許沉隨意地和他聊了幾句，甚至還陪他一起玩遊戲，完全沒有那種上位者的居高臨下，而是用一種很平等的語氣和他聊天。
“對了，你當時為什麼會去那家公司應聘？”許沉聊著話題順帶轉移到了蜉蝣事件上，“我記得你登記的天賦是危險預警，你的天賦當時沒有提醒不要進去嗎？”
黎白城玩著遊戲，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穿著白大褂的許沉看向黎白城，等著黎白城的後話。
“我的異能覺得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危險？”
許沉：？
是極度自信的性格嗎？
許沉在心裡想到，想了想開口道：“三天後，我們要到荒野上處理一個汙染源，你很了解荒野，可不可以……”
“太危險了。”沒等許沉說話，黎白城取下頭上戴著的遊戲頭盔，停止了遊戲道，“我並不太想……”
黎白城拒絕的話說道一半，一道低沉喑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在。”
黎白城：？
係統；[燭龍的意思是，他在，他會保護你，不危險，彆怕。]
黎白城：……
[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出去看看，反正跟著燭龍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你會看見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樣子。]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露餡的！]
黎白城眯了眯眼睛，好吧，他被係統說服了。
黎白城側頭看向窗外，看向高城牆外的方向，看向碎裂的天空裂隙。
“好。”
黎白城聽見自己說。
……
兩天後。
再次出院，黎白城站在一家餐館前，默默聽著腦袋裡係統的聲音。
[就是這裡啦，你之前問我的胃裡蝴蝶。]
[所有吃過店裡東西的人，胃裡都會長蝴蝶哦，那些人麵蛹的卵混在飯裡，會在人的肚子裡先變成長有嬰兒人頭的蟬蛹，然後汲取宿主身體裡的血液，綻放出血紅色的翅膀，劃開人肚子，飛出來哦。]
[這裡這隻汙染物應該是無意中被蝴蝶夫人感染了，才會變成這樣呢。]
[嗚嗚嗚，你人真好，明明都不是防汙染中心正式職工，還想著幫他們解決隱患。]
[不過這些蟲子很不好解決的，成蟲還好，就兩隻，隨便找個異能者都能解決，但是它們生下來的卵密密麻麻的一堆，隻要你領著人一進去，它們就立即做鳥獸散，如果不能一次性全部解決的話，隻要有一隻跑了，很快就會生出一堆來。]
[備注：這玩意就像蟑螂一樣，當你發現你家裡有一隻蟑螂的時候，說明你家裡已經有一窩蟑螂了。]
黎白城：那能不能進去假裝沒有發現，把它們全吃了？
[？]
[吃了會死的人。]
黎白城：周樹吃了也會死嗎？
[？？？？？？]
或許是因為他的話太過離譜，係統在他腦袋裡刷了一大堆的問號。
許久之後，那道機械音才再度響起——
[宿主！不得不說！你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你缺不缺愛，我是不知道啦，但你是真的缺德！嘿嘿，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