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城想到這裡的同時,車子停到了防汙染中心大門前。
防汙染中心門口,停放著兩輛改裝後全副武裝的汽車,一群工作人員已經將需要用的物資放到了車內,正在做最後的盤點。
燭龍穿著一身作戰服,和其他人的作戰服不同,燭龍的作戰服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特彆是褲子後麵。
黎白城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燭龍的尾巴上,所以屁股後麵是有個洞嗎?
[不是,你才注意到這件事情嗎?]
[燭龍的褲子全都有特殊剪裁,為了讓他順利將尾巴露出來,所以後麵都有個洞啊。]
好色哦。
黎白城腦補了一下後,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旁椅子上,雙腿大打開,低頭玩著遊戲機的高冷男人。
下一秒。
天黑了。
黎白城:?
[嗯,沒錯,燭龍閉眼了,因為你看他,他又害羞了。]
[我不理解,真的,他這麼喜歡你,為什麼不直接向你告白?他可是個直球選手啊!真是離譜!]
直接無視腦子裡的普信係統,黎白城扭頭,視線落在一旁的白毛陸蒼以及談寧的身上。
之前係統就告訴他,這次荒野上的任務,陸蒼和談寧也會去。
陸蒼和談寧同樣穿著作戰服,黑色的作戰服穿在身上就一個字——帥,特彆是陸蒼,配上一頭白毛,可以說是炫酷了。
難道是專門染的發?
黎白城剛想到這裡,係統的聲音響起,帶著點八卦到——
[是少年白啦!]
一旁談寧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人很安靜,沒什麼表情,黎白城垂眸,係統之前和他八卦過談寧的事情,談寧已經知道自己家人的真正死因,正在委托傅雪幫忙調查。
黎白城看了一眼談寧,又迅速地收回視線,畢竟他也不太會安慰人,與其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還不如學會閉嘴。
不是所有的傷痛,都能用幾句不同不用的安慰磨平的。
[對了,小夢魘已經知道你在第一中心城了哦,不過你暫時可以放心,它暫時還不會來找你,畢竟它也蠻忙的。]
黎白城:暴食果然不行啊。
荒野上,被黎白城說不行的暴食微微皺眉,最近怎麼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罵它?
身體巨大到直入雲層的汙染物停住了腳步,看著遠處如同在夢幻中的國度,腿腳都在發軟。
“我們真的要進去?”紅衣裙下布滿了黑色與白色的手掌,“少女”吃著棒棒糖,狐疑不定地看向身旁的人問道。
暴食搖搖頭,“不,我又不是夢魘,能從彆人的夢中離開神國。”
“我隻是有點好奇,這個給寫信的人是誰。”暴食低頭看著手心裡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信件,微微皺眉,“以及,他身上是否還有郵票。”
“郵票?”紅衣有些驚訝,“你想要郵票?”
“嗯。”
暴食點點頭。
“你要郵票乾什麼?”
暴食看了紅衣一眼,“寫信。”
……
通過一層層充滿科技感的高牆,看著高牆上的武裝序列,黎白城有些恍惚。
震驚於人類科技的進步。
[人類用科技征服自然,科技即為現世的偉力,人類用自己的方式驅除災厄。]
[人類的軍用科技發展,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誇張,看見那座白色炮台了嗎?它能輕易轟殺上百公裡外的血肉係汙染物。]
[人類,渺小的生物卻有著異常頑強意誌。]
黎白城看向高塔台上,巨大的炮塔,這些炮塔被修築在城市高牆的每一處塔台上,冰冷質感卻給人極度的安全感。
人類,從克服天災到征服自然用了一萬年,而現在,人類同樣使用著自己的辦法,應對未知的未來。
黎白城沒來由的想到前段時間看過的《人類互助條例》裡的第一句話——
從互助條例誕生的這一天,人類從真正意義上成為一個整體,所有人,都包含在人類這一個概念裡。
忘記種族,忘記階級,忘記國彆,在人類麵臨滅絕的今天,我們隻是人類。
伴隨著巨大影子的消失,車子穿過了最後一道城牆。
不可定義趴在窗戶旁,瞪大了狗眼,看著外麵蒼涼孤寂的世界。
黎白城同樣看向窗外,很荒涼,但也很普通,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那是因為中心城外,防汙染中心一直有派人處理周圍的汙染物,再等幾個小時,你就會看見真正的末日了。]
[那是獨屬於末日的獨白。]
黎白城不是很清楚這次的目的地,車子越是往外開,風景就變得越發不同了。
地麵上長滿了黑色的古怪黴菌一樣的東西,它們似乎是流動的。
越往外走,黎白城越能理解係統那句話的意思。
路邊,皮膚灰白的怪物,四肢著地,駝著背,長著如同長頸鹿一樣長脖子的汙染物,卻有著一張和人類極為類似的臉,這東西很難說是人還是彆的什麼物種。
斷壁殘垣之間,一座座高樓上,貼合著無數具人類的屍體,腐爛彩色黴菌和他們生在在一起,他們像絢麗綻放的花。
遠處,突然一片紅色映入眼簾,成片成片的紅色流淌進入黎白城的視線內。
那是……玫瑰?
黎白城錯愕地看向長滿玫瑰的荒野,在玫瑰中,似乎有一個類人形的生物,他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
黎白城看見,那是一個全身長滿花人形汙染物,就連腦袋上也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它背對著公路的方向,隻看背影,還挺好看的。
他正想到這裡,可能是因為聽見汽車的聲音,那汙染物緩慢地轉過了頭,看向了他們的方向,它的臉不是人類的臉,沒有眼睛和鼻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圓形的長著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牙齒的臉,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視線,那汙染物對著他齜了齜它那滿臉的牙。
黎白城:……
“聽說舊世界的時候,人都會向喜歡的人送玫瑰花,許教授,這是真的嗎?”陸蒼看著窗外的玫瑰,輕聲問道。
許沉垂眸看向窗外幾乎開成花災的玫瑰,點了點頭,“以前很多地方會人工種植玫瑰,還有不少玫瑰園呢。”
[開成花災的玫瑰不是燦爛,而是荒涼。*]
係統帶著戲謔的聲音響起。
……
車子一路開,黎白城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因為有燭龍在,天都不會黑的,根本不會黑,以至於不看時間的話,黎白城根本搞不清現在的時間點。
直到他們開進一座廢棄城市裡,他們終於到了計劃好的休息點。
安靜的街道隻偶爾能看見一兩隻怪物,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很難想象,這竟然是曾經繁華一時的沿海區域。
地麵上,怪物和人類的屍體糾纏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當時人類和這些怪物發生了怎樣激烈的戰鬥。
伴隨著清風的吹拂,黎白城注意到怪物和人類的身體都被吹散了不少,它們就像是最脆弱的岩石一樣,風一吹就散了。
都變成了石頭,所以風化了嗎?
一座高樓旁,堆積了無數石化的怪物屍體,它們仿佛被凝固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間,一隻隻汙染物相互踩踏著彼此,不斷向上攀登,而在高樓的最上方,是一具被吞噬了一半的女性人類,她的身體同樣呈現出石化的模樣,而這一切的石化似乎都是從她開始的。
風化的石頭上,開出了花。
就仿佛中世紀宗教內的一副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