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密教之所以要追殺夢魘,是因為夢魘拒絕了密教那個所謂的神的要求。]
黎白城自嘲一笑:什麼要求?殺了我的要求嗎?
[bingo!你猜對了, 可惜我雖然自稱係統, 卻不像其他小說裡的係統能為你提供獎勵。]
黎白城:因為蜉蝣……不,應該是因為蜉蝣身上掉落的序列吧?蜉蝣死之後, 身上的序列應該是被我吸收了吧?
如果說密教的那位邪神是為了給蜉蝣報仇,他第一個不相信。
畢竟不管怎麼看,密教的這位邪神都不像是會愛護自己的子嗣的“父親”, 對密教的這位神來說, 神嗣也不過是好用一點的容器罷了。
否則對方也不會把【瘟疫】直接丟進來,作為自己影響這片空間的工具汙。
黎白城想到這裡,還看了一眼正和夢魘戰鬥的【瘟疫】。
與此同時係統戲謔的笑聲響起:[咦,原來你已經注意到了,我還以為我不說的話, 你是不會注意到的呢,沒錯哦, 除了掌上木偶, 你的身體裡還有一個來自蜉蝣身上的時間相關的序列,不過因為你暫時用不上,所以我也就沒有告訴你。]
黎白城挑起一邊的嘴角,直接戳破了係統:是我用不上, 還是你故意不想告訴我。
[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畢竟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有重來的機會, 就會抱有僥幸的心理,就像那條被你弄死了七次的蟲子一樣。]
蜉蝣七日的能力其實和時間回溯差不多,可以回到自己死亡的當天, 也就相當於一個人有七條命,並且擁有改變既定未來的機會。
係統有一點說得對,人一旦有了退路,就會變得猶豫不前,又或者是總覺得自己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自然而然就會產生一種僥幸心理,總覺得自己可以翻盤,就像賭博一樣。
黎白城眯了眯眼睛。
如果是因為這個序列,密教想利用夢魘殺他也就情有可原了,畢竟這樣一個序列在敵人的手裡,換了誰,誰不著急啊。
黎白城想了想,給係統敲了一個警鐘道:以後這種事情不要瞞著我,我不喜歡。
[……]
[好,我知道了。]
……
荒野之上,地麵上是大型汽車輪胎壓過後留下的痕跡,看得出剛才這裡有過一支車隊從這裡路過。
一頭銀色短發的修女一邊惱怒地“拔牙”一邊說道:“就是這裡了,那支車隊休息的地方,我的臉也是在這裡被那個家夥發現的。”
“然後他們就離開了。”
欲望修女回憶起之前的經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疼,本來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提箱男人聽完欲望修女的話,微微點了下頭,隨手將手裡的箱子遞到了欲望修女的手中,“幫我拿一下。”
欲望修女接過提箱男人手中的箱子,眯了眯眼睛,“你就不怕我突然把箱子打開,用箱子裡的東西殺了你?”
提箱男人聞言,似笑非笑道:“你可以打開箱子試試,反正死的也不會是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特殊性,你覺得那位為什麼會把這件東西交給我?”
提箱男人沒有理會欲望修女,而是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大貨車碾壓路麵留下的痕跡很清晰,提箱男人在周圍看了一圈,突然停下腳步,“你看哪裡。”
欲望修女聞言,順著提箱男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輛汽車留下的輪胎印,“他們果然離開了那支車隊。”
修女看向車隊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她想殺了黎白城,但同樣想殺了那隻車隊裡的人!畢竟按瞎她眼睛的又不僅僅隻是那個穿白大褂的異能者,車隊裡的人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乾什麼,等完成任務,你想怎麼樣就怎樣。”提箱男人提醒道,“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主給我們的任務,獵殺夢魘,回收神之夢魘以及預知夢。”
“不用你提醒我需要做什麼,我知道該怎麼辦!”欲望修女冷冷看了提箱男人一眼後,道,“走吧,去追他們。”
提箱男人沒有理會欲望修女的話,而是慢悠悠的從懷裡摸出了一根深紫色的一看就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手指。
提箱男人摸出手指,接著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透明的釣魚線,用釣魚線將枯瘦手指捆綁起來後,提箱男人隨手撥動了一下,被細線吊起的手指開始快速旋轉,最終指向了汽車軌跡離開的方向。
提箱男人臉上露出一絲驚愕,“咦,居然真的是這個方向嗎?”
男人顯然是個力求穩妥的人,他再次撥弄手中的手指,細線下方手指快速轉動,最終再次指向了兩條車輪的方向。
經過第二次確認方向後,提箱男人捏著細線,看著手指的方向,眼底浮現出些許的迷茫。
這兩人是故意留下痕跡讓他們追蹤的,還是因為走得太急忘了處理?
提箱男人正疑惑,突然手臂上傳來一陣灼燒感,男人動作迅速的解開了右手袖口的扣子,滿是肌肉虯結的手臂上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刀在上麵刻字——夢魘被困夢中,殺了它。
在字體出現的同時,提箱男人的手臂的傷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見到這一幕欲望修女悄悄看了一眼男人的身體,舔了舔舌頭,這就是極速再生的效果……這治療速度可真不錯,這大概就是舊世界毀滅前,舊世界人類嘲笑的“再晚一點送醫院,傷口就愈合了”,要是能弄到手就好了。
可惜了。
欲望修女看了一眼從提箱男人腳腕上掉落出來的黑色蟲子,不著痕跡的在那隻蟲子上踩了一腳。
沒用的東西。
提箱男人將袖口拉回,擋住了手臂上的字,跳到一隻汙染物的背上道:“讓你的這些奴隸帶我們過去吧,跟著手指的方向走,不要浪費時間。”
欲望修女點了點頭,兩人坐到汙染物的身上,快影的速度很快,跑起來甚至比汽車還要快上一些。
“那位就是這樣向你傳遞信息的?”欲望修女頭發被揚起,露出一張光潔的臉龐,殷紅的嘴唇有種病態的血色。
“怎麼,你很好奇?”提箱男人挑了挑眉,問道。
欲望修女點了點頭,目光落在男人手中的發紫的手指上,舔了舔舌頭道,“你們做神仆的,經常可以見到那位,手裡的好東西也多,有點好奇不是很正常嗎?這根手指也是那位賜予你的吧?”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欲望修女道。
“因為這根手指的來曆比較特彆。”提箱男人說著話,深深看了欲望修女一眼,接著道,“是我在一個月圓之夜,殺了無數隻汙染物,弄死一個擁有絕對追蹤的異能者,通過祭獻儀式,砍斷他十根手指後,製作出來的。”
“居然這麼麻煩嗎?還需要準備祭獻儀式?我怎麼沒聽說過我們教派有什麼祭獻儀式需要在月圓之夜進行的?”欲望修女古怪問道。
“哦,因為——”提箱男人拉長了聲音道,“其實製作這個玩意並不需要什麼儀式,我之所以選擇在月圓之夜,隻是我想要有一點儀式感,作為神的仆人……一切都是神聖的,怎麼能沒有儀式呢?”
欲望修女:“……”果然狂信徒都是些神經病。
“你知道那個被我砍斷十根手指的異能者是誰嗎?”提
箱男人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欲望修女一愣,“誰?”
“那個人你應該認識。”提箱男人笑了笑,“他應該是和你一起進入密教,同時接受血緣的,好像叫蘇什麼吧……我記不清了。”
欲望修女:“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
“你可以把這理解為一個善意的提醒。”提箱男人搖搖頭,“注意一下你對我說話的語氣,畢竟我可是神仆,對神仆不敬,就等於對神不敬。”
欲望修女沒有說話,隻是輕哼了一聲,看上去似乎是認了慫。
提箱男人的身下是一隻長了三顆腦袋的汙染物,身體的顏色發白,骨節看上去有些像動物,前爪和後爪關節的位置彎曲,在地上蹦跳有著驚人的爆發力。
汙染物跑得很快,肚子上一張女人臉突然緩緩睜開了眼睛,接著女人臉張開了嘴巴,一隻隻蟲子從它嘴裡爬了出來,在快速的奔跑中爬上了男人的腳。
操控著自己的次級汙染物做完這一切,欲望修女靠著椅子休息,幾分鐘後,她突然整個人一愣,看向了提箱男人,她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笑容。
原來是這樣……原來她的汙染也不是完全無效……
……
銀河一般的星空內。
黑色陰影和黑灰色的黴菌接觸,兩隻汙染物的戰鬥速度快到隻能看見一道道黑色的殘影。
真是難纏。
不過還好,夢境中的時間已經被混亂了,它隻要再拖上一會兒,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瘟疫】心中竊喜,不管中間過程怎麼樣,至少結果是好的,它順利完成了神的任務!
隻要夢魘和那個穿白色大褂的男人死了,就沒有人知道它曾經跪下叫過對方主人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就等於沒有發生過!
沒錯,就是這樣!
【瘟疫】想到這裡,血肉模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獰笑。
黑灰色的黴菌不斷被砍斷,不斷的掉落到黴菌的海洋裡,【瘟疫】張開了雙手,站在無儘的黴菌當中,它身上的皮膚因為腐朽,啪嗒一聲掉在了黴菌的海洋中,很快就被吞噬殆儘,此時它的身體早已經血肉模糊。
好痛,好痛。
它的皮膚好疼,蟲子,好多蟲子,蟲子在咬它。
皮膚脫落,血水模糊了它的視線,脫落的皮膚下是早已經被白色蠕蟲啃食得千瘡百孔的身體。
疼,真的好疼。
但是為了那位,它可以忍。
【瘟疫】想到這裡,再次加大了汙染的力度,那些黴菌甚至同樣長在了它的身上,如同海洋一樣的黑灰色黴菌撲向了夢魘。
“淹沒吧。”
【瘟疫】自言自語道。
然而下一秒,麵前的一切突然如同碎裂的鏡麵一樣,出現了古怪的如同蜘蛛一樣的裂紋,整個世界突然裂開了,像鏡麵一樣一片一片的裂開了。
等鏡麵碎裂結束的時候,【瘟疫】整個汙染物都愣住了,它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幾乎和鏡麵一起碎裂開的身體,又看了一眼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了千米開外的人影。
看見自己碎裂的身體,【瘟疫】垂頭,臉色難看至極,在空間突然碎裂的時候,它已經用最快的速度保護自己的身體了,可是因為所處的空間全麵碎裂,即便用黴菌包裹住身體,身體還是被切開成了塊。
“你居然能直接碎裂夢境!在夢境中把人切碎!”
【瘟疫】憤怒問道,“你之前都是裝的?!就為了對付我?你就這麼怕我嗎?”
沈西遇看都沒有看麵前的汙染物一眼,而是遠遠看向不遠處正一步一緩慢慢往回走的男人,男人一邊走一邊還對自己揮著手,似乎在和自己打招呼,神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十幾秒鐘之後。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才緩步走了回來,一雙眼睛微彎,帶著點笑意地看向它,同時還對它豎了個大拇指。
“你居然能忍到現在才使用‘夢碎’的力量,要說老六,你比我還老六啊。”黎白城笑了笑,“可惜了,能陰我的人,還沒出生……嗯,就算出生了,我也得給他直接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