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盈起床洗漱。
她刷著牙看著鏡子,腦中不禁回想起昨晚江棘怔愣的模樣。
他雖然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傅盈知道,他一定是詫異的。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笑,臉上還是那副蒼白虛弱的模樣,隻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手裡的蛋糕。
蠟燭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眼睛裡,就像寒夜裡的兩點微弱火光。
他盯著蛋糕看了很久。
久到傅盈的手都酸了,久到她總算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其實也就二十三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意識到這個人也並非無堅不摧,也會有孤獨和脆弱的時候,會和普通人一樣,對自己的生日有期許,對一個普通的蛋糕有渴望。
想到這,傅盈趕緊搖了搖頭,江大少哪輪得到自己來同情?
她回過神,迅速地洗漱完,下樓吃早飯。
飯桌上又是隻有她一個,桌上除了慣常的早餐外還擺著一個吃了一半的蛋糕,是她昨天做的那個。
“江棘呢?”傅盈問保姆。
保姆回道:“少爺在外麵曬太陽呢。”
“曬太陽?”
傅盈目露驚訝,腳步放輕地朝門口走去。
她沒有出門,隻站在門附近便看到了在外頭坐著的江棘。
外麵風輕日暖,太陽光溫和地灑落在大地上。
江棘穿著一身黑,姿勢慵懶,柔軟的黑發被風輕輕吹動。
他的旁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管家,另一個是醫生打扮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裡舉著一隻灰色的小貓。
貓?!
如果聽見江棘出來曬太陽,傅盈隻是有些驚訝的話,那看到他抱著貓,她的心裡就隻剩下驚悚了。
因為江棘有過前科,他小的時候一個人解剖過青蛙之類的小動物,那時傅盈的父母帶她來江家玩,她跑園子裡找江棘的時候撞上過幾次,都被嚇得不輕。
因此後來漸漸長大,看到那些犯罪類的英美劇的時候,傅盈經常會想,江棘是不是也擁有什麼反社會人格,甚至她潛意識裡就是拿劇裡麵定義反派的那一套給江棘下定義的。
“小姐早。”
管家一出聲,另外兩人的視線也跟著看了過來。
傅盈走了出去,點頭笑道:“早。”
江棘的精神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他微側頭看著她,神情就和他懷裡的那隻銀灰色的小貓咪一樣,雖然看起來弱弱的,姿態卻高貴又慵懶。
江棘輕點了點頭:“早。”
傅盈走到他近前:“這是你養的貓嗎?”
“嗯。”江棘伸手把貓遞給傅盈。
傅盈一愣:“給我嗎?”
“不抱抱嗎?”
“要的。”傅盈目露驚喜,伸出手動作輕柔地從江棘手裡接過貓咪,她熟練地把它抱在懷裡,還‘喵’了幾下逗它玩。
“喜歡?”江棘問。
“嗯!”
傅盈的母親和江夫人都對貓毛過敏,所以原來的傅家和江家上下都是一隻貓都沒有,除了出去交際時偶爾能抱抱彆人的貓,傅盈一直都是在網上雲吸貓。
懷裡的貓還很小,看起來也就一兩個月,一隻手都能把它捧起來。
傅盈越看越歡喜,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養貓的?”
江棘看著她,道:“許醫生送的。”
“許醫生?”
一旁的女醫生出聲笑道:“是我。你好,我姓許,單名一個韻。我家球球六月底的時候生了一窩寶寶,現在都快兩個月大了,最近我在給它們找人家,就問了句江少爺要不要,他無可無不可,我就把它給抱過來了。”
在她說話的時候傅盈打量了她一下。
許醫生看起來三十歲不到,妝容得體,長發及腰,站姿隨意卻不失優雅,身上散發著成熟女性獨有的魅力和溫婉,有種知性的美。
是和她截然不同的那種美。
傅盈點了點頭,問道:“那之前的林醫生呢?”
江棘忽然插話:“你早飯吃了沒?”
“啊,還沒。”
“快點去吃,吃完帶你出去買禮服。”
“好。”傅盈沒有多想,把貓放回江棘懷裡後回到餐廳繼續吃早餐。
這類宴會對於所有參加的女性來說不亞於一場明星間的紅毯秀,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以往她的禮服都是大師專屬訂製,這樣可以確保獨一無二,但現在距離宴會開始也沒什麼多的時間了,也隻能出去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