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嚴重的，甚至一晚上能起來十幾次。為了方便，農村家家戶戶都會放上一個痰盂，用來上廁所。
陸爺爺當然也一直有在用。
擔心原炙嫌棄，他每天都起得很早，把痰盂倒掉，把房間通氣、打掃乾淨。
因此，昨天晚上原炙去鋪床的時候才沒有聞到怪味。
看出老人的退縮，莫名的，蘇洛洛有些心酸。
她主動停下，麵上沒有絲毫異樣，笑道：“好，那我等您。”
陸爺爺鬆了口氣，也笑了笑。然後用身子遮擋著痰盂，往廁所走去。
兩人間的對話，被攝影師記錄了下來。
他沒說話，卻抬起頭看了眼少女，心中有些觸動。
陸爺爺收拾好後，拿了個剩窩窩頭，打算去地裡。
看了眼蘇洛洛，他猶豫了一下：“丫頭，謝謝你們幫忙鋪床。”
他說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似乎還想感謝一下原炙，支支吾吾了半天，卻記不起他的名字。畢竟陸爺爺本身也沒讀過書。
蘇洛洛笑著點了點頭，擔心老人局促，她沒再說什麼。
陸爺爺離開後，蘇洛洛發了一會兒呆。
她想，或許原炙並未被全世界討厭，起碼這個80歲的老人是真心待他的。可惜唯獨一個好人，卻落得那般下場。
原炙後來的自責和崩潰，也就能理解了。
或許，在任務之外，她還可以做得更多、更好。
無關氣運，隻是為了本心罷了。
……
大概8點，導演開始安排人敲原炙的門，而這也是過去四天的必經橋段。
幾個工作人員輪番上陣，熟練地敲了半天，門才從裡麵打開。
原炙睡眼惺忪，頭上的發蠟散去，有些微蓬鬆。他穿著一身黑色T恤，抬起手揉了揉頭發，露出勁瘦的腰身，一股少年氣撲麵而來。
要不是臉上的煙熏妝，這一幕也算賞心悅目。
身為一個合格的校霸，原炙當然是有起床氣的。
哪怕過了四天，節目組都懶得拍相同的素材了，他依舊可以在醒來後發一陣火。
但今天，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原炙睜開眼，就看見少女坐在不遠處，對他微微一笑。
一米八五的少年，身子立刻僵住。
原本打算罵出口的臟話，也下意識吞回了肚子。
節目組的人沒吱聲，安靜拍攝，導演也沒發布任務，這個破舊的院子裡，一片安靜。
蘇洛洛笑著道：“醒了？快去洗漱吧。”
聲音輕柔，毫無攻擊性。
原炙本來無比戒備，怕她又出什麼損招。
結果居然這麼簡單？？
他一邊想“就這？”，一邊下意識轉身，開始洗漱。
等牙刷在嘴裡刷了好幾下後，原炙突然回過神。
不對啊，為什麼他要聽她的話啊！他總不可能真的成了她的小弟吧！可惡啊！
偏偏蘇洛洛就像一團棉花，原炙氣的要命，也不知道拿她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兩人來自同一個學校，他又敬佩她的身手，不願與她為敵。更何況蘇洛洛是個女孩子，原炙再沒品，也沒做過打女生這種事。
但似乎一步退，步步退。哪怕原炙這個人不愛思考，他也發現，自己的底線在一步步降低。
等刷完牙，少女笑眯眯地拿出一個本子時，原炙心中那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原炙，你今年高一吧，你知道幾點開始上課嗎？”
蘇洛洛揮了揮手裡的本子，姿態漫不經心。
原炙謹慎地站在距離她一米的地方，本來不想搭理，但她擋住了他回房間的路，他還需要去塗發蠟。
“8點，9點？”他隨便給了個答案。
少女搖了搖頭：“不，7點就開始早讀了，7.40第一節課。”
原炙：“……”
“關我什麼事？”
而且現在在鄉下，又不用上課。原炙開始不耐煩。
蘇洛洛：“原炙，你是來參加改造的，對不對？那麼你就要嚴格按照正常高中生的標準要求自己，說7.40上課，就應該7.40上課，今天你遲到了，下不為例。”
她一連串話砸下來，原炙又開始暈了。
想反駁，但每一句話都找不到漏洞！偏偏每一句聽起來都那麼刺耳！
原炙想，既然“下不為例”，不用他做什麼，那聽聽就算了，忍忍吧。
正冒出這個念頭，少女卻一把將手裡的本子攤開。
“那麼現在，我們開始上課吧！”
正對著原炙的兩麵紙上，赫然是手寫的題目，從最基礎的語數外，到地理、化學，居然都有所涉獵。
乍一看，密密麻麻，像一隻隻小螞蟻似的，鑽到原炙心裡。
從不學習的校霸原炙：“……”
你不如讓我死！
節目組眾人：？
她到底是來改造還是來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