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這是換人設了? 渣男不對勁(1 / 2)

結束新餘市的工作之後, 王瀟的下一站原本是方洲市。

但臨出發前,王瀟打了個電話回家,就改主意, 直接返回省城了。

乾啥?

去跟阮瑞打離婚證嗎?

她也想啊。

可惜哪怕人都換了芯子,原書劇情也沒那麼容易偏離。

阮瑞不肯離婚。

即便他媽把他女兒抱回了老家,他也隻是把人重新接回頭而已, 而不是怒氣衝衝地跑到王家說離婚的事。

王瀟難以置信:“那他爸媽沒鬨騰?”

不可能啊, 不想抱孫子了?

哎呦,有這覺悟的話,那可真是世界第八大奇跡。

陳雁秋又氣得胸口發悶, 她花錢找了內應, 自然能得到一手消息。

據阮瑞他妹妹所說, 阮瑞跟他爹媽講了,他再婚不影響第二任妻子生小孩的, 讓他爸媽不要相信外麵的謠言。

因為換老婆的領導乾部多了去,難道他們的小嬌妻就不生小孩了嗎?怎麼可能!

政策是誰定的?領導乾部定的。

法律就是統治階級的工具, 他們絕對不會損害自己的利益。

王瀟都聽傻了,她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呀。

要命哦,能pua原主一輩子的男人, 當真不是簡單角色。

看樣子,1990年的婚,的確不容易離。

陳雁秋心慌不已, 因為阮家現在的態度很硬, 口口聲聲都是她女兒現在發達了,成名人了,所以嫌貧愛富,想另攀高枝才鬨著要離婚。

也不曉得他們家到底哪兒來的臉說這種鬼話, 她女兒嫌貧愛富的話,當初也不可能看上他家。

王瀟摸了摸耳朵,很想告訴陳大夫,人家沒說錯,她的確嫌貧愛富啊。

彆裝了,人類的本能就是嫌貧愛富。哪怕共-產主義社會追求的也是共同富裕。

她隻是穿書而已又沒換物種,怎麼可能違背生物的本能。

聽陳大夫還在那邊絮絮叨叨,說到後麵都帶上哭腔了,王瀟不得不開口安慰她:“沒事,你彆被他們給糊弄到了。萬一真有什麼事兒,研究所也絕對會保我。”

為嘛?

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唄。

況且她還是先進典型呢。

以為樹立先進典型很簡單嗎?倒了一個A很快就來扶起來一個B?彆做夢了。

能夠成功地推出一個先進代表要講天時地利人和,很難的。

一旦樹立起來之後,除非這個典型犯了十惡不赦的大錯,否則單位都會想方設法保住他(她)的。

同理可參見娛樂公司對旗下的當紅藝人。

好不容易才捧紅的,哪怕洗不白隻要能捂住,再作死,公司都不可能輕易放棄。

陳雁秋好不容易才稍稍緩了點神,但心裡還是跟火燒一樣。

阮家人是甩不掉的臭狗屎,她女兒這輩子要怎麼辦?

王瀟的心態倒還好。

她畢竟經曆過離婚冷靜期,見識男的嫖-娼把老婆打進icu,女方起訴被判不予離;女的出軌一連三個小孩都不是丈夫,男方想離婚照樣被認定夫妻雙方感情未破裂的奇葩時代。

對離婚要打拉鋸戰這件事,已經有心理準備。

陳大夫越說越生氣:“不行,我得讓大家評評理。這麼個拆白黨,要讓大家看清他的真麵目!”

王瀟趕緊攔住她媽想打輿論戰的癡心妄想。

她可不是真正的1990年代人,她沒經曆過大集體時代,她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私生活被當成談資。

況且,單看今年風靡大江南北的《渴望》,她就明白現在的輿論更歡迎劉慧芳。

她離婚的事情真鬨成社會新聞,倒黴的說不定反而是她。

影響太惡劣了。

陳雁秋跟這時代大部分的媽一樣,不管罵誰,罵著罵著,挨罵的對象就會莫名其妙地變成自己的丈夫和兒女。

王鐵軍同誌不在,承受火力的自然隻剩王瀟了。

“你個死丫頭,你怎麼辦哦。這拆白黨一輩子沒出息,以後他們家要拖累死你哦。”

王瀟倒是有點好奇:“媽,你為什麼說他以後一輩子沒指望?”

天地良心,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正兒八經是想了解更多關於阮瑞的信息,好抓住他真正的弱點。

陳雁秋嫌棄阮瑞大齡離異帶女兒,嫌棄阮家擺明了吃絕戶,王瀟都能理解。

但說阮瑞以後一輩子都沒出息,又從何說起呢?

畢竟阮瑞雖然被迫離開京城,狼狽回到省城,隻在高中謀了個圖書館管理員的職位;可他好歹也是名牌大學老師出身,在事業發展上,很難講他沒前途的。

況且在那本小說裡,後來阮瑞相當風光,在科研上頗有成就,還得了國際大獎呢。

隻是原主半分光也沒沾到而已。

王瀟這單純的疑惑卻踩中了陳雁秋女士的尾巴,她頓時暴跳如雷:“他還有個屁的出息!他檔案裡多了那張紙,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提拔的!”

王瀟腦袋裡炸開了雷,腦海裡隻滾動這一句話:原來如此。

在那本書裡,阮瑞到底隻是大配角而已,他的人生經曆並未被事無巨細的描述。書裡對倉皇離開京城,縮在高中圖書館裡,隻給出了他懷才不遇的解釋。

加上王瀟也聽說過這兩年因為八-九事件的影響,大學畢業生基本都被打回原籍了,所以之前她並未多想。

但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啊。

阮瑞又不是高校應屆畢業生,他是大學老師,早就端上的所謂的鐵飯碗,輕易不會被開除的那種。

如果去年他沒在那場風波裡搞事兒,而且搞得不是小事兒,他不至於被掃地出門。

甚至按照阮瑞妹妹的說法,他能夠在城南高中找個位置待下去,還是阮家花錢找了人。

果然多了一張紙啊。

王瀟瞬間胸有成竹,直接跟陳大夫保證:“媽,你彆擔心,我馬上回家,我一定讓他乖乖去打離婚證。”

行啊。

既然阮瑞夠狠,既完全不管張燕死活,也好像沒像書裡描寫的一樣那麼在乎女兒,那自私的人總歸在乎他自己吧。

涉及到他前途,她就不信他還能穩得住。

從新餘到方洲,火車中途要經過省城,王瀟便提前下車。

唐一成瞬間緊張起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吧。”

讓他單獨找方洲市政府談組團去金寧大飯店招商引資的事兒,未免有點為難人。

哪怕他已經跟著跑了七個城市,心裡頭還是沒底呀。

“沒事兒。”王瀟直接拒絕,開口幫他打氣,“就按照先前的套路來。如果談不下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開玩笑,她需要的是團隊作戰,而不是一個人獨撐大局。啥事兒都得她自己上的話,她也等不到穿書就活活累死了。

況且她丁點兒都不希望讓唐一成摻和她離婚的事兒。

不管什麼時代,婚姻當中一旦有人提離婚,外界便少不了揣度:你肯定是找好下家了。

這時候,她身邊再有個男同誌陪著,那就是送上門的把柄。

她可不會自找麻煩。

況且大家熟歸熟,但說到底隻是工作關係而已。她從來不樂意把自己的私事和工作混為一談。

下了火車,王瀟隻匆匆將行李放回家,甚至連爹媽的麵都沒見,便直接殺去了阮瑞工作的城南高中。

既然他爹媽勸不了,女兒攔不住,愛慕者也沒招,那她隻能指望他單位來解決這事兒。

兩口子鬨離婚,為啥要找單位?

這也是時代特色,1990年端鐵飯碗的人,生老病死包括婚姻,都能找單位做主。

都說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她王瀟一個化工研究所的人又憑什麼讓城南高中的領導站在她這邊?

憑的就是阮瑞的檔案裡多了那張紙啊。

王瀟知道檔案裡多張紙的說法,還是大學時她有個腦子不知道缺了哪根弦的同學,突然間想上進又偷懶,從網上down了一篇入黨申請書交上去。

結果那模板也不曉得是哪個年代的,裡麵居然有一句:八-□□波時,我年紀還小,家人也與此事無關。

結果輔導員在他們班大發雷霆:痛罵如果沒有入黨的誠心就不要寫,沒人求你入黨。

然後輔導員給他們做了科普,解釋了一通1989年春夏之交發生的風波。

輔導員還拿他自己的高中老師舉個例子,說因為這件事,那個老師檔案裡多了一張紙,整整二十年的時間哪怕他教學質量再高,再受學生歡迎,他也始終升不了職。

後來那老師辭職專門辦補習班了,一口氣掙得三套房。

咳咳,扯遠了。

簡而言之一句話,如果人在體製內,檔案裡多了那張紙,那這輩子的事業基本上就完了。

憑良心說,王瀟並不喜歡拿這種事來攻擊人。

畢竟誰年輕時沒衝動過呢,這個時代的各種思想衝擊又特彆的大,還有眾多社會知名人士,甚至是大學教授以及公認的青年精神領袖都在前麵帶頭,跟在後麵的未必是壞人,也許隻是一時被蠱惑了而已。

但是。

現在既然阮瑞不識相,那就彆怪她打破那點微薄的同情了,他哪疼她就往哪死命戳。

王瀟在校門口做了登記,直奔校長辦公室。

校長本來打算去教學樓觀察課堂情況,叫人堵著連門都出不了,隻能硬著頭皮乾婦女主任的活計。

他一大老爺兒們,實在不曉得該如何調停夫妻關係啊。

阮瑞結婚這事兒他曉得,當時還要請他當證婚人來著。他忙,沒接這活。隻不過九月份人才來學校開的證明打的結婚證,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怎麼能鬨離婚。這簡直是把婚姻當兒戲。

校長拉下臉,本能地勸和:“哎喲,你們這些小年輕,有什麼矛盾坐下來慢慢談,不要動不動把離婚掛在嘴邊。講多了,情分都講沒了。”

王瀟冷笑:“哪來的情分?糊弄鬼的情分嗎?他從頭到尾都不老實,根本就是騙婚!”

阮瑞得到消息趕過來,聽了這一耳朵,還以為王瀟在為張燕的事生氣,趕緊上前哄勸:“你聽我說,我跟張燕什麼都沒有。我怎麼可能看得上那種不要臉的貨色。我是被陷害的,瀟瀟,你一定要相信我。”

阮瑞長得像奶油小生,又帶著高級知識分子的憂鬱氣質,不鼻青臉腫的時候站出來很能糊弄人。

他對著王瀟微微蹙額,王瀟承認,單看臉的話,她挺吃他的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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