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趁著“矮冬瓜”錯愕過度忘記打滾的機會,趕緊出了房間。
她往前快走一步,伸手抓住張燕的肩膀,滿臉真摯:“小燕姐,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苦著你自己。你不是告訴我要大膽追愛,新時代的女人要遵循自己內心的呼喚嚒。既然你也喜歡阮大哥,那你為什麼不勇敢追尋自己的愛呢。”
這時王家大門開了,屋裡人和站在房門口的人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怎麼回事?張燕不是有對象了嗎,小夥子向東雖然不是國營廠的職工,但是人家在百貨商廈承包了櫃台,賺的錢要用麻袋裝哦。怎麼她又跟王瀟的未婚夫又扯到一起去了。
張燕驚慌失措,下意識地往後躲,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王瀟,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淨說怪話啊。”
她特意將嬌嬌帶過來,就是想給王瀟的婚禮添堵。
嗬嗬,瞧瞧這屋子多氣派啊,兩室一廳,有廚房還有衛生間,整個鋼鐵廠也就廠長書記這些領導家條件比王家好點了。
等王瀟嫁到阮家,祖孫三代擠15平方米的亭子間,跟公公婆婆的床隻隔了道布簾子,有的她哭的日子在後麵呢。
隻要想到這點,張燕便渾身亢奮,比跳黑光舞都激動。
沒想到王瀟今天中邪了跟換了個芯子似的,不再討好自己,央求自己幫忙哄嬌嬌不說,竟然還戳破了她的隱秘心思。
王瀟當然不肯放開這人,她朝王母喊:“媽,你把咱家陽台上的紙飛機拿過來。”
王母比客人還懵,卻下意識地按照女兒的吩咐跑去陽台。
還真有一隻紙飛機,也不曉得是誰家小孩的飛機飛到了她家陽台上。
王瀟招呼母親:“媽,你念給大家聽吧。”
她轉過頭看著張燕,表情真誠得不得了,“小燕姐,你說的沒錯,真愛永遠最純粹最美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誰都沒辦法阻攔真愛。你沒有勇氣剖白心意沒關係,誰讓咱們是最好的朋友呢,我今天一定成全你的愛情,幫你直抒胸臆!”
張燕被她眼睛盯著,本能感覺不妙,下意識地想要阻止王母:“阿姨——”
然而王母已經瞧見折飛機的廢紙上寫滿了字,她攤開來讀出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親愛的瑞,我曾無數次在夢中如此呼喚你,卻永遠不能當著你的麵喊出口。……”
王母讀不下去了,這是一封情書啊。瀟瀟剛才還告訴自己絕對不會嫁給那個姓阮的,怎麼現在又弄出這種東西?
不對,這不是瀟瀟的筆跡。姓阮的果然卑鄙無恥,居然一手勾引自己的女兒,一手還搭著彆的姑娘。
這到底是誰家養的孩子,懂不懂禮儀廉恥?誰都知道她家瀟瀟要跟阮瑞結婚了,這人居然還肉麻兮兮地寫情書!
張燕聽了兩句話,便嚇得魂飛魄散。等到她看清楚那折飛機的紙的模樣,她更是手腳發軟,幾乎要當場癱倒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撕了這張日記,丟進了紙簍,為什麼還會出現在王家?
她當然不知道這張廢紙被她弟弟撿出來做成的紙飛機飛出去玩,然後飛到了王家。
在那本書裡,原主已經看到了這隻紙飛機,想要撿起來。結果正好新郎阮瑞進門,幫她撿起來隨手塞進了自己口袋。此後多年,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張燕的暗戀,以此來證明自己的男性魅力。並且這垃圾還時不時把原主拿出來和張燕作比較,認為衣著光鮮打扮精致的張燕才能算得上是個女人。
嘔!要不是瞧見張燕惺惺作態的模樣,王瀟還真是差點兒忘記了書中的這個情節。
現在,她要好好享受把穿書者上帝視角的紅利。
張燕嚇得心慌手抖,她僵硬地擠出個笑容,討好地看著王母:“陳阿姨,不要耽誤了吉時。你看這麼多客人都登門道喜,瀟瀟衣服還沒換,妝也沒化。大喜的日子,阿姨,彆弄的不好看。”
狗屁的大喜日子。王母陳雁秋巴不得今天鬨得天昏地暗呢,她從頭到尾都沒看上過這門親事!
她朗讀的聲音更大了:“我想我是瘋了,我為什麼要把王瀟這個賤人介紹給你?我瘋狂地愛著你,每一個夜晚我都懷揣著對你的愛慕進入夢鄉,隻有在美夢中,我才能和你抵死纏綿。”
天啦!進門道喜的左右鄰居都驚呆了。
情書念到這會兒,就是傻子也知道寫這封信的人不是王瀟,而是媒人啊。
所有人都表情詭異,偷偷地看著王瀟。哎,這姑娘也真是的,大喜的日子,兜頭一頂綠帽子扣在腦袋上。
也有跟王瀟父母關係好的人反而露出了喜色。早點看清楚情況,小姑娘也能及時回頭是岸。省得將來生了小孩,女人想要離婚都舍不得孩子。
至於張燕,嗐,乾這事的人不嫌丟臉,他們乾嘛替她遮掩。
隻不過,大家過來本是為了祝賀一場喜事,現在說的是他們能聽的嗎?這比香港電影錄像帶放的還勁爆啊,他們可連份子錢都還沒來得及掏啊。
門口站著位小夥子臉色鐵青,大步流星往前走,伸頭看信紙。
王母生怕張燕的未婚夫惱羞成怒之下會毀了這罪證,趕緊往後縮,嘴裡也附和女兒的話:“是啊,向東。既然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你也就彆為難小燕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一定能夠找到情投意合的姑娘的。”
向東的眼睛死死盯著信紙,額頭上的青筋都噗噗直跳。
看得王瀟小心臟也跟著上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