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必須得再垂死掙紮一回。
王瀟滿臉嚴肅:“爸、媽,我覺得化工所不適合我,真的,太危險了。你們想啊,我一小姑娘,萬一到時候爆炸了,化學性燒傷,我這輩子就完蛋了。”
她生怕兩人不相信,還掰著手指頭數,“像大名鼎鼎的諾貝爾,他弟弟被炸死了,他爸爸終生殘疾。還有好多實驗室爆炸,後果很嚴重呢。我們所裡今天就爆炸了,動脈都斷了,差一步直接去見馬克思了。”
可惜陳雁秋女士身為大夫見慣生死,有顆不為所動的心,她冷笑道:“爆炸啊,煤氣包爆炸的更多,你以為賣鹵菜就沒事了?到時候炸的屍骨都不曉得在哪邊呢。”
王瀟消停了,她不能說陳大夫將的沒道理啊。她穿過來不僅聽過好幾起燒烤店爆炸案,最危險的一次甚至是親曆,隻不過運氣好坐在店外,僥幸逃脫了而已。
唉,難怪人家說90年代遍地是黃金也沒見全民暴富。合著發家致富奔小康的道路上,到處是攔路虎啊。
哦,以八級工和主治醫生的收入,他倆啥也不折騰照樣耽誤不了奔小康。
哪怕等到98年大下崗他倆估摸著也退休了。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還有沒有單位發退休工資。
王瀟歎了口氣,等到新聞聯播結束,她站起身要出門,嚇得陳雁秋一把拽住她:“乾啥?一不如意就要鬨離家出走。你這脾氣跟哪個學的啊?”
王瀟哭笑不得:“哪跟哪兒啊,我去買雞爪。不是說八點鐘降價賣嚒。”
“不還剩這麼多雞爪嚒。”
10種雞爪,每種差不多一斤重,他們一家三口一頓敞開肚皮吃也沒吃完,明天可以繼續吃。
“我總不能拿我們吃剩下的鳳爪去鹵菜店推銷吧。”王瀟無奈,“彆瞪眼睛,我自己不能賣,我還不能賣配方啊。”
既然距離社會放開,她能暢快做生意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那她也不可能藏著網紅鳳爪的配方落灰啊。先賣了錢到手再說,等一年半後,說不定她已經找到來錢更快的門路了呢。
現在攢下錢,到時候才有進場的本錢。
賣給省城的鹵菜店,那肯定不能是鄉下小打小鬨的價碼了。畢竟省城人多,消費能力強,鹵菜店的利潤也大。起碼一種鳳爪的配方得上千。
王瀟不打算一口氣全賣掉。買的多了,人家挑三揀四的,搞不好還想打包壓價。她一個個地放出去,既能賣出高價也好吊著鹵菜店的胃口。
當然,她講行規,不會同時賣一種配方給一條街上兩家店,省得做不成第二回生意。
不過,假如一條街上的兩家店都認為對方拿到的那種鳳爪配方不錯,想從她手上再買,她也不會放著到手邊的錢不掙就是了。
王瀟琢磨好了,美滋滋地去買了雞爪。佐料倒不用再買,昨天她已經計劃好了要做雞爪生意,所以佐料買的比較多,甚至連辣椒油和花椒油之類的都不用再熬,直接用昨天剩下的就行。
故而今晚她做好鳳爪放進冰箱冷藏時,比昨晚結束的還早。
她哼著小曲回房間睡覺,等著明天下班搞推銷好掙錢。
她這頭跟個沒事人一樣了,那頭當爹媽的人卻心裡直打鼓。
兩口子都躺床上了,陳雁秋還忍不住捅丈夫:“哎,你講啊,瀟瀟現在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啊。”
王鐵軍不以為意:“姑娘家變來變去不正常的很啊,女大十八變。”
這人還好意思講女兒變得快呢,她自己婚前婚後不也是兩個人啊。當初沒結婚那會兒,那叫一個柔情似水,結了婚以後,嗬嗬,幸虧他皮糙肉厚扛得住。
“再說了,她現在這樣總比前麵要死要活來得強吧。”王鐵軍想得開,“再差也差不過前頭了。”
陳雁秋一想,也是。真要說變了個人,前頭瀟瀟尋死覓活地非要嫁人當後媽才真是跟鬼上身一樣呢。好歹現在她就是受資本主義那一套影響要掙大錢而已。
正常,那個姑娘不愛俏,想時髦漂亮可不得多花錢嚒。
唉,全怪去年那幫人瞎胡鬨,不然她跟老王找找關係活動活動,今年女兒畢業怎麼也能進石化廠,起碼能多一倍的工資。現在一個月六十幾塊錢,都下不了幾頓館子,難怪她要想著賺外快。
算了算了,明天帶這丫頭去商場買身新衣服再買雙新皮鞋。
隻要她老老實實上班,家裡少不了她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