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肥皂改小了賣(1 / 2)

陳雁秋差點兒沒被自家閨女活活氣死。

分明是個坑,她竟然二話不說往裡頭跳。

王瀟反過來安慰老母親:“科技與生產相結合,我要在肥皂廠乾得好,回頭誰也沒辦法搶了我的功勞。總比我忙了半天,最後為他人做嫁衣裳強吧。”

陳雁秋忍了又忍,硬生生地把那句“落到今天還不是你自找的,但凡當初你懂點事也不至於……”給壓回肚子裡。

好不容易女兒沒再提阮瑞那茬,她可千萬彆勾的女兒再想起來。

她隻能咬牙切齒:“行了,以後彆自作主張,好歹跟我們先通口氣。”

真是造孽,討債鬼,上輩子欠了她的。

老母親罵罵咧咧地給閨女收拾完行李,又把人送到客運站,看著姑娘上車坐好,等車子都開走了才滿心惆悵地掉頭回家。

什麼?你說送姑娘去新縣肥皂廠,那不可能。

1990年的家長養娃主打放養,送小孩去大學的都少,何況是送已經工作的小孩去出差。叫人家領導看了,都要笑這是沒斷奶的娃娃,不堪大用呢。

王瀟穿書前走南闖北慣了,雖然吃不消這年代大巴車叫人窒息的氣味,但也能捏著鼻子忍受。她一路顛簸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才抵達新縣客運站。

下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架子都散了。

好在肥皂廠頗為重視她這位從省城化工所下來的專家,還轉門派了人過來接。

一位地中海發型的中年男人和剃著板寸頭的年輕男人手裡拿著硬紙板,上麵書寫了王瀟的大名。

謝天謝地,得虧沒寫熱烈歡迎,否則真是社死現場。

王瀟拖著箱子過去,笑容滿麵地跟人打招呼:“同誌,你們好,我是王瀟,請問你們是?”

結果那地中海男人隻掃了她一眼,直接搖頭:“我們接的是從化工所來的高工,小姑娘,不是你啊。”

王瀟尷尬了,隻能拿出所裡給她開的介紹信:“我就是化工所的王瀟,領導安排我過來的。”

這下地中海男人頭頂周邊剩下的那一圈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差點沒直接把介紹信扔在地上。

省城的化工所到底什麼意思啊?他們肥皂廠誠心誠意請專家來指導工作,他們竟然派個小丫頭片子來打發叫花子,這就是看不起他們!

如果這是一篇女主逆襲的科技大爽文,那女主絕對要刷刷掏出閃亮技能咣咣打有眼不識泰山的小肥皂廠的臉。

可惜的是,在化學方麵,王瀟就是個學渣。

在做肥皂這塊,她必須得喊肥皂廠所有職工為師傅。

她悲傷地發現她已經忘了做肥皂的步驟了。

哪怕高中化學課上她曾經做過。

所以她假裝看不懂“地中海”叔叔的埋汰眼神,維持住笑容滿麵的姿態:“可算到了,那個,廠在哪邊?所裡聽說你們很急,都沒讓我喘口氣,直接就把我給派過來了。走走走,咱們也彆耽誤工夫了,時間就是生命,耽誤生產可不行。”

“地中海”跟“板寸頭”對視一眼,前者拉了老長的驢臉:“我們廠條件差,隻能辛苦王同誌坐公交車了。”

王瀟主打笑臉迎人,十分自然地把行李都丟給“板寸頭”小夥子。專家當然得拿出專家的派兒,難不成她事必躬親,人家就能高看她一眼?

鬼吧,人類的本能是慕強。

“行啊,那趕緊去坐車吧。”王瀟甩開胳膊往前走,趁機踩肥皂廠一腳,“連肥皂都賣不掉,聽說工資也發不出來了?我可真替你們著急!”

太無能了!

“地中海”是肥皂廠的廠辦主任,這年頭工人們的集體榮譽感都挺強的,聽了王同誌貌似隨口說的話,臉已經漲紅了,下意識地強調:“現在叫三角債搞的,哪家廠子日子好過啊。”

王瀟扭過頭,似笑非笑:“聽說二化廠肥皂賣得很好呢。我在省城的商店沒少見他們廠的肥皂。”

廠辦主任臉漲得更紅了。

他們廠的曆史其實比二化更悠久,六十年代就有了。八十年代初,二化剛成立的時候,甚至還來他們廠參觀學習過技術。

哪知道教會徒弟餓死了師傅,這幫人不講武德,又是引進外國技術又是聘請專家的,愣是把市場搶得一乾二淨,叫他們新縣肥皂廠連口湯都喝不上。

王瀟才不管肥皂廠之間的恩恩怨怨,她大大方方上車,坦坦蕩蕩坐上“板寸頭”小夥子給她搶到的位置。但凡彆的工程師能享受到的待遇,她一點不能少。

到了肥皂廠,安排住宿時,廠辦又起幺蛾子了。

原本他們廠給研究所的工程師定了招待所,但現在瞧見王瀟一個年輕姑娘覺得是所裡在敷衍他們,廠裡就想把王瀟安排在女值班室住下,還能省下招待費。

廠辦主任還要絞儘腦汁編理由,王瀟直接不耐煩打斷他的廢話:“行了,這都不重要,還是先談工作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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