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狐跳上床。
借著月光,時卿這才看清鳳衡壓根沒睡。
他濃密的眼睫虛虛掀開,鳳衡咬緊下唇,臉色如紙般透著蒼白,全身近乎都被冷汗浸濕,可卻忍著身體裡毒性發作時那些如針紮般刺骨的疼癢,硬是一聲不吭。
見小雪狐跳過來,鳳衡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可他連攬它入懷的力氣都沒有,輕蹙眉頭,攥緊指尖。
隱忍而克製。
時卿主動走過去,趴在他麵前,鳳衡將額頭靠過來,薄唇翕動,不知是說給小雪狐聽的,還是他自己。
“沒事……習慣就好了。”
就好了……
那婢女每日送的膳食裡,都下有藥,是皇後一直牽製他們母子的手段,也是皇後容忍他們在這冷寺裡苟活,沒有痛下殺手的原因。
想要折磨他們……
讓他們聽話。
鳳衡之前已經有意識地減少了攝入的藥量,可他答應時卿不吃那些了,完全停止服用受到的折磨,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吱——”
聽著屋子角落裡,那隻小白鼠發出尖銳淒厲的叫聲。
再看看一聲不吭的鳳衡……
那種惶恐感重浮上心頭。
時卿沒辦法現在就幫鳳衡清除他體內的毒性,隻能把靈力渡給他,幫他減緩現在受到的痛苦。
漸漸的。
那些痛苦退去……
鳳衡難得枕眠無夢。
…
一夜醒來。
屋外的霜雪已經稀疏化乾。
鳳衡起身,環視一圈,沒在屋內找到小雪狐。
鳳衡有些慌亂著急地下床去尋,打開門,看到小雪狐正在一棵樹下刨土。
鳳衡快步走過去,隱約還能看見時卿是在給一隻已經死掉的小白鼠填坑,它還用小爪子使勁拍兩下,把土給拍平了。
嗬——
鳳衡微勾唇角,心中釋然,知道昨夜小雪狐應該幫他做了什麼,否則他估計跟這隻死掉的小白鼠情況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