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肅迅速上前,一把將謝明澄從水中撈出來。
謝明澄胡亂地抹一下臉的泥水,伸手指著水裡道:“大魚跑啦,大魚跑啦!”
“跑了就算了。”雲照走過來道。
“好大好胖的魚!”謝明澄第一次遇到,分外激動。
“我看到了。”雲照道。
“勁兒好大,把我帶倒了。”謝明澄道。
李元奇道:“然後你摔水裡了。”
“還喝了一口水吧?”金宵道。
郝一淼道:“你臉上身上都臟的很。”
謝明澄一心想著大魚,根本沒有在意摔進水裡這件事情,經李元奇三人這麼一說,他才低下頭,不但看到身上一片泥水,還察覺到嘴裡有些雜質的。
“真喝水啦?”李元奇試探著問。
金宵絲毫不在意,道:“沒關係,元哥兒洗腳水都喝過。”
“胡說,我喝的是洗臉水。”李元奇為自己辯解。
金宵接著道:“你喝了五口洗臉水。”
“才不是,我明明隻喝了三口!”李元奇憤怒地說道:“你就會造謠!”
雲照等人對李元奇的憤怒點,不是很理解。
謝明澄聽的目瞪口呆。
“澄哥兒,沒事兒,回去漱漱口就行了。”陳珩接話。
“對。”大慶朝的水又沒有什麼汙染,喝一口就喝一口了,雲照道:“反正小魚都捉了好多,我們可以回去了。”
謝明澄看向謝明肅,小聲喚:“皇兄。”
“沒關係,回去洗一洗就行了。”謝明肅道。
得到皇兄的安慰,謝明澄覺得再喝一口河水也沒關係。
七個人一起上岸,回到小院子前,結果沈月娘還沒有醒。
“到我家啊,我有鑰匙,就在隔壁。”郝一淼道。
雲照問:“朱奶奶他們都沒在家嗎?”
郝一淼道:“都沒有。”以前他和雲照等人還小,奶奶和汪奶奶都會寸步不離地看著他們,如今他們一個個都大了,便像京城南區的孩子一樣,自由玩耍,是以奶奶和汪奶奶都在雲記酒樓幫幫忙,每個月還能賺點家用。
雲照七個人便來到郝一淼家。
李元奇道:“得給澄哥兒洗澡吧。”
雲照問:“有熱水嗎?”
“沒有就燒啊。”金宵道。
郝一淼道:“我來燒。”
“淼哥兒,你去找衣裳給澄哥兒穿吧。”雲照道。
李元奇道:“我去燒火。”
金宵道:“我去舀水。”
“我幫澄哥兒洗澡。”謝明肅道。
“我幫他洗頭。”陳珩道。
雲照道:“小七,我給你打下手。”
大家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身上泥水已經乾的謝明澄第一次感受到團結互助,內心激蕩著各種情緒看大家忙起來。
可惜安排歸安排,執行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李元奇根本點不著火。
金宵弄的廚房煙霧繚繞。
郝一淼喊道:“宵哥兒,你不要弄了,失火了就不好了。”
雲照看向謝明肅,頭向廚房方向一偏:“小黑,上。”
謝明肅穩穩地燒熱一鍋水。
陳珩豎起大拇指。
雲照自豪道:“還是我們小黑厲害!”
謝明澄道:“我哥哥是最捧的!”
李元奇三人跟著誇。
謝明肅嘴角翹起來,肉眼可見的得意。
“澄哥兒,脫衣裳洗澡吧。”李元奇扯謝明澄的衣裳。
謝明澄抱住自己的小身子問:“在這兒洗?”
金宵幫著扯謝明澄的衣裳道:“是啊。”
“這是院裡啊。”謝明澄道。
“就是在院裡洗啊。”郝一淼指著太陽道:“你看太陽,多好,又暖和,在院子裡洗,多舒服啊。”
“我不要,好羞的。”謝明澄抗拒。
李元奇三人根本不給謝明澄反抗的機會,就把謝明澄脫個精光,白白嫩嫩的就像剝了皮的冬瓜。
陳珩問:“熱水呢?”
“哦,對,還沒有舀水。”雲照趕緊去舀水。
陳珩幫忙。
沒一會兒一盆溫水就在院子裡了。
李元奇三人把謝明澄拉到水盆裡,拿著手巾就給謝明澄擦小身子上的泥水。
謝明澄何曾遇到過這麼差的洗澡手法,他兩隻小手抓著盆沿,嗷嗷叫著:“哥哥,哥哥,我不洗了,不洗了。”
謝明肅不以為意:“馬上就洗好了。”
“就是,得洗乾淨。”李元奇道。
雲照和陳珩在旁邊扶額,莫名有些同情謝明澄。
終於洗乾淨小身子,李元奇三人給謝明澄穿好衣裳,便把謝明澄放倒在凳子上,開始給謝明澄洗頭,他們哪裡會洗頭,手法沒輕沒重,扯掉了兩根謝明澄的頭發。
謝明澄嗷嗷叫:“疼疼,我頭疼。”
雲照、謝明肅、陳珩也沒有給小孩子洗頭的經驗,六個人把謝明澄折騰的眼淚汪汪,頭發也沒有洗乾淨。
“怎麼辦呢?”李元奇問。
郝一淼道:“我喊大人來吧。”
“我可以給他洗。”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雲照七人轉頭看去。
“籠哥兒。”李元奇喚。
金宵滿麵的不歡迎道:“你來乾什麼?”
劉籠抱著雙臂靠門上,道:“照哥兒給了我吃食,我來感謝他的。”
“你懂個屁的感謝。”李元奇道。
劉籠不說話。
謝明肅問:“他是誰?”
雲照簡單把劉籠的事兒說了,然後道:“你真會洗?”
“會。”劉籠道。
“那你來洗。”雲照道。
劉籠愣了一下,他家境貧寒,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對他的言行舉止產生質疑,雲照是唯一一個相信他的人。
“來啊。”雲照道。
向來大膽又隨意的劉籠,忽然間有些拘束,不過,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調整過來,走到盆跟前。
雲照道:“元哥兒,讓他洗,不然老是洗不好澄哥兒的頭發,澄哥兒會生病的。”
李元奇三人聽雲照說話了,便乖乖地讓開。
劉籠坐到小凳子上,洗了洗手,很熟練將手放到謝明澄的頭上,順著頭發一點點地清洗,一股股泥水順著流淌下來,謝明澄道:“不疼了。”
李元奇和金宵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