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內,有碧綠的小草,有嬌豔的花朵,有清澈的小溪,還有精致的假山。
秦飛揚沿著一條羊腸小道,慢慢地走下去,看著四周那熟悉的一切,眼中滿是迷茫。
向來冷靜的他,此刻腦子裡亂成一鍋粥。
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判斷,這一切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
不知不覺。
他走上一座小橋,橋下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如明鏡,魚兒來回遊動。
秦飛揚站在橋邊,看著水麵上的倒影,內心中很無助。
從前。
他從不輕易求人。
可現在,他很想有人來指點一下他。
良久之後,他收回目光,看向小橋旁邊的一個涼亭,目中滿是回憶之色。
小時候,他經常坐在涼亭內讀書,煉字,各種史籍。
記得有次,他找到一本很有趣的書籍,當時就在這涼亭內,忘寢廢食的連續看了三天三夜,直到看完為止。
因為此事,帝王和帝後還把他狠狠地訓斥一頓。
說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說他太不懂事,哪有這樣看書的?
說是訓斥,其實是關心。
從那以後,他的母親就天天來這,陪著他讀書,陪著他修煉。
母親當時那寵溺的眼神,那慈祥的麵孔,到現在他還曆曆在目。
這裡,帶給他很多歡樂。
但!
這裡也是他最痛恨的地方!
因為那場惡變,就是在這裡發生!
他清楚的記得,出事的那天是一個陰雨天,他正坐在涼亭內看書,可突然來人,二話不說,直接就強行給他服下厄靈丹。
當時。
他絕望!
他嘶吼!
他不知道,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種懲罰?
但沒人給他解釋。
那一張張原本很熟悉的麵孔,在他眼裡顯得是那麼陌生,那麼冷漠。
那時候,他才剛滿十歲不久。
他還隻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這十幾年來,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報仇。
可現在卻告訴他,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他怎麼可能接受?
夢有這麼真實嗎?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人物,都能清晰的印在腦海中?
說真的。
他寧願相信現在所看見的這一切是場夢。
可是。
秦月和秦夕說,他昏迷三天。
大皇子也說,他昏迷三天,還特意跑來‘關心’他。
這些也很真實啊!
突然。
他一個激靈,又想到幾樣東西可以證明這是不是夢?
其中之一就是乾坤袋!
古堡可以消失,但乾坤袋一直在他腰間,絕對不可能消失。
裡麵的東西,也不可能改變!
他急忙取出乾坤袋,心神沉入其內,但卻當場傻眼。
蒼雪,肋骨,以及各種藥材和丹藥,居然也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金幣,武技,以及史籍。
這些正是他離開帝都前的東西。
“我不相信。”
他自語一句,又拉開胸口處的衣服,低頭看去。
當即。
他無力的垂下手臂,呆呆的看著溪水,整個人處於一種失魂的狀態。
胸口上的同心結和潛力印記,竟也沒有了。
“難道這十幾年的遭遇,真的是一場夢?”
秦飛揚喃喃。
因為隻有夢醒,所有的東西才會消失。
“殿下。”
這時。
秦月小跑過來,等跑到秦飛揚身邊,也不見秦飛揚應她一聲,不由關心道:“殿下,你怎麼啦?”
秦飛揚愣了愣,轉頭看了眼秦月,看著秦月那關心的眼神,稍稍整理了下心情,笑道:“月姐姐,找我有事嗎?”
“噓!”
秦月臉色一變,急忙做出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帝後來了,彆再這麼稱呼我,要是被她聽見,我不死也得脫層皮。”
“母親!”
秦飛揚目光一顫。
這十幾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母親。
可此刻,真要見到母親時,他卻有些彷徨。
“在你昏迷的這三天,帝後來了十幾次,每次來都是以淚洗麵。”
“殿下,等下見到她的時候,你千萬彆再調皮。”
秦月小聲叮嚀。
“調皮?”
秦飛揚一愣。
好歹他現在也是一個成年人,怎麼可能還調皮搗蛋?
呃!
但緊隨著,他又錯愕起來,嘴角抿著一抹苦笑。
他渾然忘記,現在他隻是一個十歲的少年。
十歲,本來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年齡段。
何況以前,他也確實挺調皮的。
隻因為發生那件事,他才變得成熟穩重。
秦月狐疑的看著秦飛揚,問道:“殿下,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有有有。”
秦飛揚點頭,問道:“母親現在在哪?”
秦月道:“在殿下你的寢宮。”
秦飛揚抬頭望著坐落在花園正前方的宮殿,沉默良久方才收回目光,隨後看向秦月淡笑道:“月姐姐,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就行。”
“好的。”
秦月恭敬的應了聲,便轉身離去。
秦飛揚沒立刻過去。
雖然他很渴望見到母親,但現在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他不知道見麵該說什麼?
站在橋邊,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呼!”
最終。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轉身朝宮殿走去。
母親,肯定要見。
因為有很多謎題,可以從母親身上找到答案。
片刻後。
他來到宮殿的大門前。
殿前,多了兩個護衛。
兩人都是中年模樣,身形高大而又魁梧,身穿紫金戰甲,目光無比淩厲,渾身散發出的氣勢猶如汪洋般深不可測!
兩人秦飛揚都很熟悉,是母親身邊的護衛。
但兩人的修為他不是很清楚,不過據母親透露,兩人都是超越戰宗的存在。
“見過殿下。”
見秦飛揚走來,兩人也立馬躬身行禮。
“兩位伯伯不必客氣。”
秦飛揚笑道。
作為母親身邊的護衛,對他這個皇子自然也非常好。
甚至有時候,還幫著他打壓大皇子等人。
所以,秦飛揚一直很尊敬這兩人。
“殿下,你醒了我們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帝後在偏廳已經等你多時,快進去吧!”
兩人笑道,眉宇間也有著一絲溺愛。
“恩。”
秦飛揚點頭,轉身朝大門走去。
看著秦飛揚的背影,左邊那人目中爬起一絲狐疑,傳音道:“老夥計,你有沒有發現殿下現在好像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右邊那人仔細打量了眼秦飛揚,暗道:“你彆說,還真有些不一樣,尤其是現在的氣質,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左邊那人瞳孔收縮,怒道:“你大膽,居然敢說殿下是老狐狸!”
右邊那人一愣,連忙道:“不好意思,一時口誤,我意思是說,殿下比以前更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