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意彆人的目光,這種事,你們夫妻兩個自己能接受就可以了,說到底這就是你們的家事。”一個滿臉笑容的和藹老奶奶拍了拍俞遙的肩,朝她鼓勵的笑了一笑。
戴著眼鏡的老頭則對江仲林感歎道:“這樣也好啊,你老年也算是有人陪在身邊,不至於孤孤單單了。”
大廳裡隻有他們這些協會成員和家屬們,引起了一陣騷亂後,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那聶老頭坐在一邊,臉上神情是一種憋得很難受的欲言又止。他這人很多事,又是個話癆,遇上這種事按照他以往的習慣,就該湊到俞遙身邊去問個不停了,可他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
要是江仲林還是那個死了老婆好多年的老江,他那些話當然沒什麼大問題,可現在發現俞遙身份,這問題一下子就大了,當著人家老婆的麵說這個,這不是找打嗎。這要是在他老家,換成是他,他老婆可能要打破他腦殼。
聶老頭坐立不安了一陣,覺得飯菜都不香了,食不下咽,最後還是忍不住過去對俞遙說:“你看,我這真是不知道你是老江他老婆,剛才胡言亂語的,小老妹你可彆在意,可不要因為我跟老江吵啊,不然我罪過可就大了!”
俞遙笑了一下,對聶老頭說:“沒事,我還要多謝你呢,不然我也不知道,原來我家江老先生還有一位紅粉知己。”
江仲林的筷子頓住了。
聶老頭的冷汗一下子冒出來,糟糕,小老妹這是開玩笑呢還是認真的?
他又去看江仲林,見到江仲林放下手中筷子,抬手推了推眼鏡,很認真的看向他,說:“聶磊,你坐到那邊去,好好吃飯。”
完了,直呼名字了!聶老頭一溜煙跑了,再沒敢過來。
江仲林猶豫的看俞遙,還是說:“聶磊他很不靠譜,經常喜歡胡言亂語,你不要在意他的話。”
俞遙若無其事,好像根本不在意,“哦,我知道了,你快點吃,吃完我們去荷田那邊看看。”
江仲林看她不想提起這事,隻能捏起筷子繼續吃飯,心裡想,她是不是準備把自己一把推進荷田裡。
俞遙怎麼想?俞遙當然是快氣炸了。
好哇江仲林,家裡沒有老奶奶,你外頭有老奶奶!她相信江仲林的人品是一回事,要不要吃這口陳年老醋又是另一回事,就算她很清楚江仲林不太可能和彆的什麼人有什麼感情糾葛,可心裡還是不舒服。
要是江仲林還是年輕的小江,她就把人踢荷田裡去。淺淺的荷田也就沒過膝蓋,頂多算夫妻吃醋情趣,但是現在,她要是這麼做,情趣說不定就變事故了,所以她得憋著。
好氣,氣到沒有胃口吃飯,感覺肚子撐的都想吐了。
俞遙深吸一口氣,放下隻吃了一半的飯。江仲林擔憂的看了看她的碗,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肯定生氣了。
可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為世間這種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根本就是無法解釋的。用‘不是’論證‘沒有’是個天大的難題。
而且他其實明白,問題並不在於其他人,在於這兩個月來,他們始終分開的那兩間房。
他心裡歎息一聲,默默吃完飯,和俞遙一起去那邊荷田散步。
四四方方的荷田一塊塊排列在一起,像棋盤一樣,細細的田埂縱橫交錯,走在田埂上,兩旁及腰的荷葉觸手可及。
這大片荷田裡還有稀疏的荷花,拳頭大的綠色蓮蓬一枝枝矗立在飄搖的綠色荷波裡,人走在其中,能聞到一股清新濃鬱的荷香。
俞遙沉默的走了一陣,在這片荷香裡慢慢平靜下來。她忽然開口說:“我知道你沒有。”
跟在她身後的江仲林一愣,又聽到她說:“可我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