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沙雕渣攻又在滑跪 喬柚 9766 字 10個月前

這混小子到底哪來的啊?!

他一時有些尷尬和納悶,猶豫了一下才走出去。

許曜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往其他病房處走了走,才皺著眉開口,道:“我叫許曜,家住在第十山墅,我爸是許全能,開公司的,我媽是楊麗芳,以前在電視台做主持,現在轉幕後乾製片去了,我家裡就我自己一個獨子,沒兄弟沒姐妹,未來我爸媽也沒有再要的打算,你還有什麼其他要問的嗎?”

顧建文本來是看他穿戴闊氣,想隨便聊個家常拉拉關係,好方便行事。如今得到的信息倒是比他想了解的要多,可此刻倆人麵對麵,這麼鄭重的專門介紹,搞得他像個查戶口的。

饒是顧建文自稱見多識廣,也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你。”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你說的許全能,是權力集團那個?”

“還能有哪個許全能。”許曜看了一眼顧今寧的病房,又一次道:“還有什麼其他要問的嗎?”

顧建文消化了兩秒,“沒了……”

“沒其他事兒我就進去了。”許曜道:“你就彆進來了,走個路腳跟抬不起來似的,拖拖拉拉吵死個人,待會兒把他鬨醒了。”

不等顧建文反應過來,他便徑直進了病房。

顧建文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直到有人拍了她一下,才驀地回神。

是蘇桂蘭回來了:“喏,你要拿的東西,到底什麼用啊?”

顧建文把東西攥住裝入口袋裡,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病房,道:“這小子,怎麼跟常人不太一樣……”

“誰?”

“許曜,寧寧那同學 。”

“富二代跟普通人當然不一樣。”

“富二代跟普通人不一樣可以理解,但人跟人之間的溝通方式怎麼能差那麼大呢……”

顧今寧再次醒來的時候,護士已經幫他換上了最後一瓶水。

眼睛上的熱毛巾已經換成了乾的,想必是擔心濕的拿掉之後,水汽殘留會讓眼睛處的皮膚感覺到涼意。

顧今寧睫毛動了動,還沒睜眼,就聽耳邊傳來聲音:“醒了?”

“……”他怎麼知道的?顧今寧抿了抿嘴,手剛一動,眼睛上的毛巾就被輕輕揭開了一點,一張大臉探入視線,露出笑容:“就知道你醒了,粥還熱著,喝點兒?”

顧今寧還未給出反應,他已經一矮身,開始哢哢轉起病床下方的調節把手。病床上半部分推起他的背部,顧今寧有些僵硬地半坐了起來。

許曜的臉又探入他的眼簾,道:“這個高度可以嗎?”

“……”顧今寧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身體,應了一聲。

“那就好。”許曜把病床上的桌子也搖上來,兩步跨到桌前,拿起泡在熱水裡的八寶粥,用紙巾擦乾淨,然後啪嘰捅進去吸管,再將用塑料袋包得嚴嚴實實的包子也從熱水裡拿出來,一起端到他麵前,道:“有點湊活,先吃點兒,晚上回家了,我給你做營養餐吃。”

顧今寧:“……不用。”

他一邊不確定地看著許曜,一邊接過八寶粥捧在手裡,道:“這樣就很好。”

粥還有些燙嘴,塑料杯的溫度捧在微涼的手心裡剛剛好,顧今寧專注地含住吸管。許曜又把一次性筷子拆了,夾起包子,道:“你手上還有針就不要動了,來我喂——”

顧今寧偏頭躲開了。

他剛剛睡醒,側臉上沾了些鬆軟的亂發,濃睫低垂,看上去還有些倦意。

但僅僅隻是一偏頭,那抹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淡還是像冬日的風一樣直接吹在了他的臉上。

筷子慢慢縮了回去,包子重新被放回盒子裡。

安靜的病房裡,許曜似乎能夠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噗通……

病房仿佛變成了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還有一個看不到的人正在緩緩地抽著裡麵的空氣。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許曜猛地抬頭,跟顧建文的視線對上。

顧建文從他臉上看到了一雙有些空洞的瞳孔,還有迷茫,慌張,不知所措。

來不及疑問,他下意識要陪笑——

唰。

那一瞬間,許曜比他動作更快,兩邊嘴角倏地同時上揚,八顆牙齒白到反光。

空洞的眼睛裡,也歘地被火焰點燃。

他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熱情洋溢地喊了一聲:“顧叔叔!”

顧建文的笑沒來得及擠出來,就給他這一出變臉給嚇了回去。

許曜嗬嗬笑著走過來,端起桌子上的水盆,道:“我去把水倒掉,叔你裡麵坐。”

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顧建文下意識往牆上貼了貼,直到許曜進到門入口處的小衛生間裡,房門被關上。

顧建文盯著那門看了幾秒,快步走到顧今寧身邊,道:“寧寧,你這小同學……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顧今寧用筷子紮起一個包子,道:“沒聽過。”

狹小的衛生間裡,許曜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把盆裡的水倒入洗臉池,他習慣性地去摸自己左手的無名指處。

顧今寧的名字紋在這裡,他每次去摸的時候,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裡有輕微的凸起,他一點點地摩擦著那個名字,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一針一針刺破皮膚時的感覺。

這能讓他刺痛的心臟稍微好受一點。

但這次,他沒有摸到。

無名指上光潔一片。

時間把他送回了十八年前,卻沒有將他愛過的證據一同送回。

許曜抬眼看向鏡子裡麵的自己。

他很想告訴自己,已經三十六歲了,又不是真的十八歲,這十八年來,你許曜什麼苦沒吃過。

比起拖著重傷的腿在暴雨中淋到高燒,比起沉在冬日的湖裡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遠去,比起因為手臂燒傷而無力地躺在地上,隻能看著昏迷的他被蘇老大抱走……這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可是……

明明都要領證了。

明明已經可以隨時擁抱他親吻他不會被罵也不會被冷暴力更不會被推開了。

……現在喂他吃個包子,他都要躲我。

不許我喂他包子,還不許我給他做營養餐,我一靠近他,他就用看壞人的眼神看我……

不信任我,睡個覺還把嘴給捂著,怕我親他。

說話輕聲細語,仿佛生怕開罪了我這個惡霸……

許曜越想越繃不住,抬起手臂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老子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就想討個老婆,怎麼就他娘的比上西天取經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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