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理我的話,那你轉過來看看我。”
周安然:“不轉。”
轉過頭去看他,他指不定還要又變著什麼新法子來逗她。
“不想轉過來,那是喜歡這麼趴著?”陳洛白忽然又開口,聲音像是比剛才低了幾分。
“?”
什麼?
身後的男生也沒等她回答,聲音中多出點更明顯笑意:“算了,等你先習慣一下,還是以後再說吧。”
他房間裡應該是裝了暖氣,剛進來的時候還不明顯,隨著時間推移,房間裡溫度越來越高。
周安然熱得厲害,披散下來的黑發被汗打濕,黏在脖頸上不動,她也沒心思注意。
她半躺在沙發上,往後移了一點,又立即被人拖回來。
抱枕重重撞上沙發扶手,沙發軟得沒有一個著力點,周安然側了側頭,他手撐在她身側,像是也染了汗,手臂上青筋浮起。
周安然攥住他手腕,不知是想求饒,還是純粹想叫他一聲。
“陳洛白。”
但好像隻讓他越發變本加厲。
這個人還是跟回南城前一晚一樣,惡劣得要命。
他聲音響起,帶著笑,又像是下午剛打完球那會兒,帶著點兒喘:“不是說了要叫學長?”
客廳裡越來越熱。
有人也越來越惡劣。
然後終於又遂了願,聽見女孩子破碎著叫出口的幾聲學長。
主臥有整麵大落地窗,這套房子又位於高樓,據陳洛白說,在窗前可以俯瞰整個二中。
但周安然被他從浴室抱出來時,已經累得厲害,全沒心思再欣賞學校的夜景。
更何況現在是寒假,也沒什麼夜景可欣賞。
在床上躺下後,周安然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男生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這會兒又好溫柔:“困不困?”
明明身體是累的,不知怎麼,大腦又很清醒,沒有一點困意,周安然剛想搖頭,目光瞥見他床頭櫃上擺了個玻璃瓶。
這會兒雖然累得厲害,但她還是半撐起身看了一眼。
玻璃瓶不大,裡麵裝著兩個棉簽和兩個創口貼。
陳洛白看她忽然又像是要起身:“怎麼了?”
周安然手酸,看清楚就又躺回來,心裡好像也開始泛酸,往他懷裡靠了靠:“床頭櫃上的玻璃瓶,裡麵的東西是我給你的嗎?”
陳洛白回頭看了眼。
這瓶子高三被他家裡帶過來,在這床頭櫃上放了一年多。
他“嗯”了聲,垂眸看著懷裡的女生,很輕地笑下:“看來那天雖然跑得快,給我塞了什麼東西倒還記得清楚。”
周安然沒問他為什麼把快過期的、甚至不算是禮物的東西收進玻璃瓶放到床頭櫃上。
因為她臥室裡也有一瓶過期的可樂。
她就是有點後悔當初沒有大著膽子再多送他點彆的東西。
周安然伸手環住男生的腰:“我好像都沒給你送過什麼禮物。”
陳洛白把她頰邊的頭發往耳後撥了撥:“剛剛不是送了嗎。”
周安然:“?”
男生唇角勾了下,意有所指般說:“你人都送給我了。”
周安然臉瞬間變紅,羞惱地咬了咬他下巴:“你正經一點。”
陳洛白抱著她笑:“原來兔子急了是真的會咬人。”
周安然瞪他。
陳洛白捏了捏她臉頰:“還是這樣瞪我的時候更可愛。”
周安然:“……?”
陳洛白撥了撥她頰側的頭發:“你剛剛看起來像是又要哭。”所以他剛才是不想看她哭,所以才故意這樣逗她?
周安然念頭剛轉完,又聽見他聲音低低在耳邊響起。
“你還喜歡我,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周安然心裡忽又軟得不行,很輕地說:“你才是。”
你的喜歡,才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我才是什麼?”陳洛白問。
周安然又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男生靠得好近,眼裡還帶著笑,像剛在一起時那樣威脅她:“不說我親你了?”
周安然指尖攥了攥他衣服布料,主動靠過去親了親他。
下午知道他讓她朋友提前在校門口等她的時候,她就後悔下車的時候沒主動親他。
親完她想退開,後頸又被他扣住。
陳洛白捏了捏她下巴,女生很乖地張開嘴。
他舌尖抵進去,勾著她舌尖輕輕纏在一起。
兩人接了個格外溫柔的吻。
退開後,陳洛白輕抵著她額頭:“真的在高一報道那天第一眼就喜歡我了?”
周安然耳朵尖熱著,但還是點了點頭:“嗯,不過你應該都不記得了吧。”
“誰說我不記得了?”陳洛白說。
周安然有點驚訝:“你記得嗎,你那天不是看都沒看我?”
陳洛白:“宗凱和我說的。”
周安然皺了皺鼻子:“那不就還是不記得。”
“我隻是不知道是你,但確實記得這件事。”陳洛白手往下滑了滑,落到她腰後,“我當時是抱的這個位置對吧?”
周安然回想了下。
那天宗凱從三樓探頭出來,能看到他抱著她,但應該沒辦法看清他抱她的準確位置。
她從驚訝轉至驚喜:“你真記得呀?”
陳洛白捏了捏她臉頰:“騙你做什麼?”
“那不是你那天看都沒看我嘛。”周安然不自覺跟他撒嬌。
“沒看你是因為那天我是第一次和一個女生這麼親近,不太自在,也覺得不合適,就沒看。”
陳洛白頓了頓,看她目光帶笑。
“要早知道那是我未來女朋友,我當初就多抱一會兒,好好看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