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法爾一下子從沙發上翻了起來,大聲抗議,“你好過分啊!”
“這是你們說的啊,不然為什麼他來王都還要找我?”文一一越說越覺得有說服力,“我明白了,肯定是法爾違反校規,導致我怒氣爆炸想要殺人吧?”
“我要鬨了!”法爾嚷嚷,“沒有紅燒肉我要生氣一整天!”
“氣著吧。”文一一冷酷的回答。
“媽媽你變了,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從來不會對我生氣的!”法爾撒潑打滾。
“因為我濾鏡已經碎了。”文一一摁了一下法爾的頭,“好了,我去做飯了。”
“我來幫你。”斯梅德利跟在了文一一身後。
走進廚房做飯的時候,斯梅德利做飯的時候都顯得心事重重的,文一一看著他魂不守舍的連削了十個土豆的皮,忍不住說道:“那個,土豆已經夠了。”
斯梅德利回神,看到盆裡的土豆:“抱歉,一一姐,我走神了,多餘的土豆全部給我就行。”
“沒事,我今晚試著烤薯片。”文一一輕鬆地安排了薯片的去處,“倒是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在擔心奧克魯斯嗎?”
“他連名字都告訴你了嗎?”斯梅德利輕聲說。
“嗯?你說什麼?”文一一沒聽清。
“我是說,你有向他委托殺什麼人嗎?”
文一一震驚的看著斯梅德利:“當然不會了,我怎麼會乾那種事?”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斯梅德利立刻道歉,“我隻是有些擔心。”
“不用擔心,我覺得他來找我並不是要殺人什麼的……可能就是正好看到了來打個招呼。”文一一踮起腳尖捏了捏斯梅德利的臉,“雖然法爾有時候是挺煩的,但是不妨礙我喜歡你們。”
“嗯。”斯梅德利溫柔的笑了笑,“我們也喜歡你,一一姐。”
“所以彆想太多,先來做飯……可惡法爾那個臭小子,紅燒肉做起來可是很麻煩的。”文一一扭頭開始準備。
當她轉過身的時候,斯梅德利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歎息了一聲:“……喜歡,才是最危險的情緒啊。”
“這是什麼意思?”文一一並不理解。
“奧克魯斯殺人是有規律的,他殺死一個人之後,會連帶著殺死會為那個人死亡而真正悲傷的人。”斯梅德利平靜的說。
刹那間,文一一回憶起了之前與奧克魯斯的對話。
【我有一雙能看透悲傷的眼睛,立誌消除世上一切悲傷。】
……所以,原來消除悲傷的意思,竟然是這樣嗎?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啊?為什麼會有人有這樣的想法?
“那麼在塔文郡,奧克魯斯要殺的那個人就是雇傭你們的人?”文一一遲疑的問。
“沒錯,當時我們要保護的那個人就是他的目標,不過和你想的不太一樣。”斯梅德利一邊把土豆切塊一邊說,“我們要保護的那個人,是他雇傭了奧克魯斯。”
文一一迷惑:“那為什麼奧克魯斯要殺他呢?”
“這是因為,他要殺的人,也是他最愛的人啊。”斯梅德利歎了一口氣。
隨後,在斯梅德利的講述之中,文一一終於明白了塔文郡那個故事的全部過程。
原來,巴澤爾子爵是被他的養父凱隆伯爵收養的。
在上一次與魔族的戰爭之中,凱隆伯爵與他懷孕的妻子失散,悲痛的他收養了同樣在戰爭中失去了雙親的巴澤爾子爵,悉心照料,將巴澤爾子爵培養成了自己的繼承人。
但巧合的是,凱隆伯爵卻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將那個孩子接回了身邊,像是為了彌補一樣百般寵愛。
這讓巴澤爾子爵恐懼起來,他懼怕失去自己的繼承人地位,因此雇傭了殺手,殺死了自己的養父。
……可是,這十多年的關心愛護,又怎麼會因此消失呢?
“所以說,在他的養父死後,奧克魯斯反而掉過頭去殺他了?”文一一恍然大悟,“那麼,那個巴澤爾子爵後來怎麼樣了?”
“當然是被殺了。”斯梅德利平靜的回答,“在他離開塔文郡,前往自己領地的路上,被奧克魯斯殺死了。”
文一一更加疑惑了:“可是這樣的話,殺了那個巴澤爾子爵,不就又要殺為了他悲傷的人嗎?這不就殺無止境無限套娃了?”
“一一姐,一個人死後,會真正為他離去而悲傷的人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多。”斯梅德利沒有看文一一,他認真的切菜,表情就像是湖泊一樣波瀾不驚,“在巴澤爾子爵死後,再也沒有與他有關的人死去了。”
“啊……”
因為喜歡,所以才會產生悲傷,也會因為悲傷而被殺死嗎?
那喜歡確實是挺危險的……
文一一完全沒法理解這種行為邏輯,她想來想去都沒法理解奧克魯斯的腦回路。
也許這就是異世界精神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