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鬼魅般的聲音在後麵悠然傳來,沈荔拎著鞋子的手指猛地縮了縮,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心臟不可抑製的狂跳起來。
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似乎連頭發絲都在戰栗。
她梗著脖子保持著肩膀微垂的姿勢動也不敢動,握著門把手的手指硌出了紅痕。
腦海中有道悲涼的聲音傳來:沈荔沈荔你真是瘋了,你睡誰不好你睡大魔頭,你有幾條命夠你霍霍的。
大魔頭是外界那些人對傅煊的尊稱,主要是因為傅煊這人做事太過心狠手辣,尤其是對待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一絲情麵也不給。
誰敢和他對著乾,那最後的下場絕對是慘兮兮的。
生意場上那些人對他是又怕又恨,可更多的是惹不起,他們隻敢在背地裡過過嘴癮。
當然,傅煊對他們也不是全然沒有益處,有合作的時候他們還是非常願意跟他合作的,因為他生意手段扼腕,經他手的項目隻會穩賺不賠。
總之傅煊在眾人眼中就是神話一般的人物,壞的時候壞的徹底,好的時候又好的讓人感激涕零。
上麵那些是生意場上的人對他的評價,至於京圈貴女們,對他就又是另一種評價了。
矜貴有禮斯斯文文學識淵博,是豪門千金小姐們爭相想嫁的人。
傅煊有多好,沈荔都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到底怎麼順利離開這,她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嗚嗚,太慘了。
“沈秘書。”傅煊再度喚了一聲。
沈荔站起身,背脊挺直,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雙眉緊皺,貝齒咬唇,慢慢轉過身。
第一次麵對這樣的窘況,她是真不知道如何處理,又是害怕又是忐忑,心臟好像要破腔而出了。
她期待著奇跡出現,例如傅煊突然大發慈悲讓她離開。
然後,奇跡並沒有出現,傅煊直勾勾注視著,就等他們來個四目相對。
沈荔完全不敢,轉過身後,她低下頭,小聲說:“傅傅總,您您有事嗎?”
不知道其他睡過一夜的男女第二天見麵會說什麼,沈荔一點經驗也沒有,隻能本能發揮了。
仿若老鼠見到貓,全身都抖得不行。
嘴唇打顫,牙齒也跟著打顫,不其然地想起了周嬡昨晚車上說過的話,說私人會所裡的小哥哥收費很高,最起碼也得五位數。
她當時聽後嘖嘖道:“算了,那麼貴,睡不起,我還是讓他們陪著喝酒唱歌吧。”
這下好了,五位數的沒睡成,她睡了個無價的,真是要了命了。
“咱們談談。”清醒後的傅煊說話聲音不似方才那般暗啞,他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傾著身子去穿掛在椅子上的襯衣。
“談?談什麼?”慌亂中沈荔抬起頭,待看到他背上的一道道抓痕後,差點心梗,她實在不想承認那是她的傑作,可昨晚他們兩個一起度過的,說不是她弄的,她自己都不信。
不是,她什麼時候這麼狂野了。
沈荔狠狠敲了下自己的額頭,忙低頭懺悔,她怎麼就把億萬總裁給睡了呢,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
她哭喪著臉想,明明她的膽子也就針孔這麼大。
等等,傅總要跟她談,到底要跟她談什麼,難不成談費用??!!
沈荔下意識從口袋裡摸了摸,還真摸出一點現金,她拿出看了眼,是一百元。
手機也沒帶在身上,錢包也沒有,隻有這一百,要不先把這一百給了他。
思索片刻後,她悄悄走到櫃子前,把一百放在了上麵,剛要後退,看到了站定在眼前的男人。
傅煊臉色實在是不好形容,眼睛漆黑如墨,應該是生氣了,也對,她隻給了一百,他確實應該生氣。
“傅傅總,我我身上隻有這麼多?”沈荔笑得一臉不自在,細看下,會發現她垂在身側的手指是顫的。
傅煊眸光從她臉上移到一百元鈔票上,然後又從一百元鈔票上再次移到她臉上,“沈秘書這意思我昨晚也就值一百元?”
沈荔:“……”她沒有,她不是。
沈荔見過傅煊毫不留情開除員工的樣子,也見過其他公司老板找上門求他放過,他毫不留情讓保安把人轟出去的情景。
對他不留情麵的做事手段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不能失業,忙開口解釋:“不不是的,您您誤會了,是我身上隻要這麼多,要是您覺得少的話,我我回去後補給您。”
補給?
這話大抵也就隻有沈荔敢說出口了。
傅煊睥睨著她,眼底神色漸漸暗了下來,一邊係紐扣,一邊問:“那沈秘書打算補我多少?”
“???”沈荔被傅煊問懵逼了,眼睫顫了又顫,實在不知道該什麼回答,畢竟說少了他會不高興,說多了,她又沒有。
她緊張的時候就喜歡咬嘴唇,這次也是,貝齒咬上嘴唇,連咬出了痕跡也不知道,一副又怕又委屈的樣子。
再次感歎,她睡誰不好,乾嘛非要睡傅煊,這下好了,真不能活了。
“嗯?怎麼不說話?”傅煊抬腳逼近。
沈荔無意識後退,傅煊再逼近,她再退,退著退著後背抵上了門,咽咽口水,試探說:“傅總…要不您開個價?”
要是給其他人聽到她的話,估計會豎起大拇指,說她勇。
其實沈荔說完已經後悔了,因為她發現傅煊臉色更難看了,像是攏著烏雲一樣,她企圖挽救一下,剛要開口說話,傅煊先開了口,“說吧,昨晚誰讓你來的?”
傅煊昨晚和人談生意,酒水裡被人放了東西,開始還沒什麼感覺,越到後麵頭腦越不清楚。
後來包間裡的人都走了,他也試圖離開,隻是太暈,根本站不起來,隻記得那人說,會找人來伺候他。
後來他意識清醒了些,起身離開,剛打開門便有人撲進了懷裡,再後麵他們進了電梯,電梯不是下行而是上行,他們來到了頂樓套房。
傅煊一把攫住沈荔的胳膊,質問說:“快說,昨晚誰讓你來的?”
沈荔不知道畫風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忍著疼說:“傅總,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誰讓我來的?我是和朋友來的…隻是不記得最後怎麼和你…”睡到了一起。
“你和朋友?”
“是啊。”
他手勁太大了,沈荔腕上傳來痛感,她扭動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