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大排檔的路邊時。
溫漾已經抱著小奶貓蹲在路邊等著了。
她穿著厚厚的白色羊毛羔,搭配一條牛仔褲,頭戴一頂毛茸茸遮到耳朵的帽子,兩個球球墜下來,被奶貓當成逗貓棒,用爪子勾著玩。
她蹲著,從背後看,像是一團雪人。
一輛邁巴赫停在路邊,兩條筆直的車燈剛好折射過來,照到了溫漾的眼眸,她伸出手擋住貓的眼睛,另隻手張開,擋住強光。
透過虛虛張開的指縫望去。
明亮的車燈和路燈照耀下,黑色的邁巴赫的後車門打開,一雙高定皮鞋映入眼簾,隨後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從車後走了出來,長身玉立,氣質溫潤。
他逆著光走過來。
令溫漾迷了眼。
待車燈暗下去之時,頭頂上僅亮了一盞路燈,照耀下來,恰好令她看清他的臉。
難怪柯莉一直在她耳邊說他很帥。
他不管是樣貌還是身材,或者是修養、氣質,都是屬於上上乘。
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玉石,精雕細琢出來的精品。
溫漾看著他站在她麵前,垂眸,嗓音一如既往地淡漠,道:“貓呢?”
剛才在電話裡時,溫漾說完去酒店後,下一秒,她就聽見江季風的聲音響起,問她道:“你讓高助去酒店乾什麼?”
溫漾把自己遇到了一直貓的事情告訴了江季風。
且說:“我想養它,但是柯莉過敏,我想帶它住遠一點的酒店,你讓高助送我,好嗎?”
江季風逆著光垂眸,她麵對著他,光零零碎碎灑在她巴掌大的臉頰上,溫漾的波浪卷發有點點光,她獻寶似的將懷裡的奶貓捧在手心,仰起頭露出淺淺的梨渦,笑容甜甜的道:“在這。”
懷中的小貓和它的主人一樣,討好的喵嗚了聲。
溫漾摸了摸它的頭,道:“小貓,快叫江總好,讓江總送我們去酒店吧。”
她說完,蹲著眼巴巴的看著江季風,討好兩個字寫滿了整個臉。
“彆為難它了,”江季風沉聲道:“先上車吧。”
溫漾立刻把小貓裹得嚴嚴實實的跟著江季風的腳步上了車,一進去,她就拿著手機在軟件上查找酒店地址,然後發給高助目的地。
高助看了眼地址,輸入到自己的手機上,隨後驅車前往。
一路上,溫漾都沒有和江季風搭話,她滿心滿眼都是小貓,和小貓的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放低放柔,“等會兒到了媽媽就帶你去睡覺,過幾l天媽媽帶你去寵物醫院檢查身體。”
到達酒店時,高助解開安全帶,道:“太太,我下去問就好,外麵冷,您坐著。”
溫漾點頭道謝。
不一會兒高助就回來了,冒著寒風鑽進車裡道:“太太,這裡的酒店也訂完了。”
溫漾摸小貓的動作一頓,失落的啊了聲,然後道:“那附近還有酒店嗎?”
高助
道:“剛看了眼地圖,最近的都要一個小時,太太要是不覺得辛苦,我就開車送您過去看看,就怕去到也沒有了。”
唯一算比較好的,就是A組出差住的那個酒店,因為位置靠近高鐵站和蘭山風景區,所以唯獨有一家星級酒店,但還全被訂完了。
她倒是不怕辛苦,但畢竟是江季風的車,她也沒理由占用人家的時間,溫漾想到這,怯生生的看了眼身側的江季風,語氣低聲道:“江總,您今晚要會要開嗎?”
江季風靠在椅背上,聞言,淡淡的掀起眼眸睨了一眼溫漾,嗯了聲,道:“開。”
溫漾瞬間沒了底氣,她垂眸,摸了摸小貓的腦袋。
江季風睨了她一眼,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聽見江季風道:“可以先暫時放我那。”
高助看了眼江季風,欲言又止。
溫漾有些意外。
意外後是驚喜,道:“真的可以嗎?”
江季風嗓音淡淡,想起她自稱是小貓的媽媽,聞言,嗤笑了聲,道:“我還不至於小肚雞腸到看著你女兒流浪。”
溫漾趕緊舉起小貓,拿著貓爪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摁了一下江季風的手掌,道:“快謝謝你江叔叔。”
江季風睨了小貓一眼,收回視線。
江季風住的地方也是A組住的酒店,隻是他住的是最大的豪華包間,溫漾眼看快到了,她看著江季風,道:“你住幾l零幾l啊,我等會兒去找你。”
江季風不解:“你有事?”
溫漾看著周圍,鬼鬼祟祟道:“這裡公司的人進進出出的,我們兩個還是謹慎點好。”
“你有喜歡的人?”
“什麼喜歡的人?”溫漾立刻收回視線,看著江季風。
江季風眉目清淡,道:“那不然你怕什麼?”
“怕被認出來啊。”溫漾眨了眨眼,道:“不是說好了,我們在公司就當陌生人嗎?”
江季風眼眸輕抬,沒有說話,高助走下來先打開了江季風這邊的車門,他一邊走出去,一邊道:“9樓。”
溫漾沒空去想為什麼江季風氣壓忽然變得有點低。
二分鐘後,她鬼鬼祟祟抱著小貓進了酒店,電梯緩緩上升時,她還在想,九樓是九零幾l,正準備拿出手機給江季風打電話,電梯門就開了。
好家夥。
九樓是一整層一間房。
門沒關,她抱著小貓走進去。
一進門,入眼的是一張歐式大床,還有一個浴缸,外加一張大書桌,雖然整體看上去沒有多豪華,但是比她房間的雙人床不知豪華多少倍。
江季風坐在沙發上,溫漾抱著小貓走進去,順手關上了門。啪嗒一聲,房間安靜無比。
她轉身,問:“它在這,會不會打擾到你?”
“你希望我說什麼?”江季風一邊解開西裝外套一邊輕笑一聲:“既然決定要讓你女兒在這裡借宿,那這個房間就有它一份,既有她的份,那就算不上打擾
。”
溫漾從未聽江季風說過這樣的客套話,但卻也不得不讚歎他話說的漂亮。
溫漾將小貓放下來,然後道:“謝謝你。”
似乎是覺得聊天乾巴巴的,她忽然想到,問:“你今晚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距離他問她那句在嗎,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難為她還記得。
江季風起身走到陽台,從西服口袋裡拿出了一盒黑色金屬質地的盒子,骨節分明的大手掰開盒蓋,從裡麵抖出了一根煙,看見溫漾後,神色頓了頓,一邊將煙放回去,一邊道:“沒什麼,就是告訴你爺爺奶奶已經回港城了。”
溫漾看出他的動作,於是道:“你可以抽煙,沒事。”
“今天太累了,容許我抽一根,”江季風眉眼溫潤的看向小貓,然後道:“你女兒聞不得。”
他說完,便把陽台的玻璃窗合上,長身玉立在黑夜中,望出去一抹彎月高懸,月光灑落下來,將陽台上的那一處溫柔照亮,他已經褪去西裝外套,襯衫最上麵的那顆扣子解開,窄腰抵靠在陽台的護欄處,摁下打火機的時候,金屬發出聲音,閃出小小一簇火苗,香煙被點燃。
他抽煙的樣子淡淡然,眉頭緊蹙,吞雲吐霧,精致絕美的五官模糊在白色縷縷絲煙裡。
溫漾盤腿坐在沙發上,逗著小貓,然後時不時的向陽台看去,見他接連抽了兩根煙,又站在那發了會兒呆後才走進來,溫漾捏著小貓的爪子,欲言又止。
江季風走到溫漾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茶幾l上有高助早已泡好的上好普洱,溫漾看他端起茶杯淺淺喝了口,隨後便把自己存在心裡的疑問說出來:“你是特意來告訴我爺爺奶奶回港城的嗎?”
江季風眉頭微挑,道:“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溫漾眼眸微顫,說起話來也不像剛剛那般底氣十足,猶豫片刻,問道:“你是不是來告訴我,要我回去之後就可以搬走了?”
她記得他在江城的時候說過,她住過去,也可以替他打消爺爺奶奶的疑慮。
那麼爺爺奶奶現在回了港城,肯定是打消了疑慮才走的。
所以,他不需要她了。
江季風看向溫漾,並未講話。
這種沉默令溫漾的心瞬間跌入穀底,她腦海中閃過很多片段,隨後垂眸,咬了咬腮邊的軟肉,輕聲道:“雖然很過分,但我爺爺的病還沒有穩定下來,我能不能再在你這裡住一段時間?”
“我保證不再喝酒給你添麻煩,”溫漾自覺江季風應該是對那天晚上被她折騰的心有餘悸,所以才特意告訴她爺爺奶奶搬走這件事,他礙於麵子沒直說,她總是得認個錯的。
又是一陣的沉默,溫漾抬眸看向江季風。
他坐在沙發上,依舊是那副淡然隨意的坐姿,隻是少了一些白天看上去的規矩嚴肅,眉眼間多了幾l分淡淡不易察覺的笑意。
溫漾摸不清他在笑什麼,想什麼。
隻覺得他難以捉摸。
她失落輕歎,但她知道,他要求她搬走也是必然的。()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發現他這個人其實並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麼難接近,但他心裡有一個標準,這個標準就像是書桌上的筆和文件、規定放在哪個位置,絕對不可以放歪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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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晚上她的醉酒行為,就是在他心裡的書桌上,放歪做錯了那麼一次。
他應該是不想和她這個麻煩精住在一起。
就像她的媽媽那樣。
還好之前住進來時有給爺爺拍照,江家二老也有和爺爺視頻,確定是真的住在一起,想到這,她心裡好受了些。
溫漾摸著小貓的頭,長發垂在胸前,鼻尖被凍得有些泛紅,她忽然尷尬的笑了笑,道:“沒事的,本來住你那就是打擾到你了,我回去之後就——”
話還沒說完,江季風輕聲喊了一句溫漾。
她呆呆的應了聲:“我在。”
“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容易過河拆橋的人嗎?”江季風說這話時,言語間並沒有太嚴肅,但能看出他也有點不開心,他無奈,問道:“能把我想好一點嗎?”
“我們是夫妻,法律上認定的伴侶。所以這個家也是你的家,”江季風頓了頓,聲慢卻沉,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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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最後是放在了江季風的九樓,她回去時已經是將近十二點。
柯莉問她:“貓呢?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