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都要氣死了。
好不容易擺出一副無動於衷,依舊高貴的模樣上朝了兩天,讓人覺得自己也沒有很在乎一個女人,戚鸞就哭著上門,求見他。
他閉門不見,戚鸞就在門口一聲聲地哭訴自己的不得已,哭得楚楚可憐,與皇帝怎麼相愛,怎麼相愛不能相守的痛苦都剖析給他和在淮王府圍觀的好事的人聽,還求他原諒她,仿佛不原諒她,他就是多麼小心眼,多麼心胸狹窄,不是個大丈夫似的……
她這樣哭鬨,淮王好不容易才讓人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可憐,如今,世人全都又想起來了!
不僅想起來了,如今,大家還都知道,原來和他在一起讓一個女子這麼痛苦。
讓他成了皇帝與戚鸞那可歌可泣的愛情裡的醜陋的配角。
如今京都裡的笑話屬淮王的最可笑了。
一時之間,淮王又成了京都笑料。
如今,戚鸞他逼到進退兩難。
原諒戚鸞,他就是個傻子。
不原諒戚鸞,他就心胸狹窄,和一個女人不依不饒,不僅是個醜角,還是個小人。
不管如何選擇都是錯的。
這樣窘迫的境地,哪裡是淮王受得了的?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坑成這樣的,竟然是曾經那麼想要迎娶的女人。
戚顏聽著淮王被戚鸞逼成這樣,心裡並不覺得同情,隻下意識地看了戚茹一眼,卻見戚茹正看著麵前的一盤點心兩眼亮晶晶的,完全沒有在意淮王如何可憐。
她顯然對淮王並不上心,戚顏嘴角不由露出柔和的笑意,摸了摸戚茹的頭,這才對銀環和聲說道,“外頭的事與咱們無關,就算是有人說三道四,你也不必理會。”
淮王要丟臉到什麼份兒上,會怎麼被人笑話,怎麼無地自容,於她何乾。
前世淮王欠著戚茹的一條性命都能原諒戚鸞。
這一世,也請淮王大度些,被羞辱了也原諒原諒戚鸞吧。
“知道了。對了,王爺打發了幾個侍衛給咱們看守大門……”
“留下吧,不要輕慢了就是。”魏王命王府的幾個侍衛來給她的郡主府看家護院,也是因郡主府裡的人少,沒有餘力支撐的緣故。
戚顏心裡感激他,又想到前日才拿到的一封回信,便對銀環吩咐,寫了一張帖子給魏王送過去,邀請他來郡主府。
魏王很快就來了。
因知道他最近公事繁忙,戚顏本想著魏王不會這麼快就來見自己。
見他匆匆而來,行色匆匆,戚顏還愣了一下。
“你沒事吧?”魏王見了戚顏便開口問道。
“沒事。王爺這樣匆忙而來,是以為我被為難了麼?”
“你頭一回寫了帖子給我,我以為……你姐姐出了宮,外頭又有些風浪,我以為承恩公府又有人來為難你。”見戚顏無事,魏王垂頭慢條斯理地整理身上有些淩亂的衣裳,坐在了戚顏的對麵問道,“怎麼突然下帖子給我?”
他在戚顏的麵前正襟危坐,戚茹早就打了招呼抱著點心往外頭玩去了。
戚顏見妹妹撒歡去了,無憂無慮的樣子讓人心情極好,便笑著對魏王說道,“其實的確是有件事想和王爺商量。”
“好。”魏王一邊喝茶一邊道。
他沒有問她要商量什麼事。
而是無論她說什麼,他都答應她。
戚顏靜了靜,才對魏王說道,“前些時候我見了王爺身邊的王將軍。聽王爺說,他的腿腳是當年舊事。”
見魏王愣住了,似乎沒有想到她提及的是自己的事,戚顏便溫和地說道,“我外祖家與京都專精骨傷的江老大夫有舊。王將軍的傷是舊傷,我也沒有握會不會醫治康複。隻是我想,不管怎樣,都不如去給大夫看一看。因江老已經退隱多年,如今已經不接人診治了,我這些天先書信問了外祖父,又拿了外祖父的名帖求問了江老,得了老人家首肯。他雖然不會親自診治,可也會為王將軍的腿傷給診治的意見,因此我才請王爺來說這件事。”
王棟的腿是因魏王成了跛腳。
看魏王的模樣,顯然這些年耿耿於懷。
她得魏王庇護,既然見到,自然也想為他想想辦法。
隻是名醫不再接診,她也不會替人應下這件事,因此是得了名醫的應允,準備萬全,這才來跟魏王說這件事。
她總是求助於他。
如今,卻想要為他做點什麼。
魏王看著恬靜微笑,麵容雪白清豔的美麗姑娘,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都是,都是因我當日我的那些話麼?”
他喃喃地輕聲問道,“這樣波折奔走,都是……都是為了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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