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顏便笑著對東林王妃點頭。
瞧著這些皇族女眷對她的態度就知道。
雖然她也出身戚家, 可似乎戚家那點破事兒沒有被算到她的頭上。
這就很好了。
戚家烏煙瘴氣,本就令皇族不喜。
不過按私心說,今日戚蓉一場大鬨, 打得戚皇後滿臉是血,反讓她覺得很痛快。
她想著這些, 便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已經開始冷清下來的宮殿。
戚太後的臉色看不見,不過心情應該是不怎麼樣。
唯獨讓戚顏覺得有趣的是, 前世戚蓉仗著戚鸞的勢就敢壓榨自己的夫家, 趾高氣昂。
如今仗著她親姐姐,她連淮王都敢不放在眼裡。
今日淮王示弱,那來日, 戚蓉就敢爬到他的頭上去。
因覺得淮王這婚事算是求仁得仁,等回了王府等回了魏王,戚顏就把在宮中發生了什麼說給魏王聽。
魏王凝神聽著,聽到淮王對戚蓉那樣忍耐,便冷笑著說道,“這本就是他的性情。”見戚顏詫異,他就對她說道,“從前為了他的大局, 他什麼都能忍,忍了皇後悔婚, 忍了皇帝奪妻。那如今,忍了一個放肆的淮王妃又算得了什麼。”
這就是淮王的行事風格。
從前能忍皇帝和皇後。
如今自然就能忍自己的王妃。
不過忍字頭上一把刀……心裡開不開心, 日子舒不舒坦,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沒有想到,戚家五個姑娘,如今倒是俱嫁入皇家。”戚顏這才發現, 這一世,戚家姑娘都嫁到了皇家來,這麼想想,於戚家勉強也算是榮光吧。
不過也不知道承恩公能不能感受到這份榮耀與得意。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承恩公府的事了,自然也不太知道承恩公府裡都發生著什麼。
倒是她見識了新進門的淮王妃是這樣的性子,知道宮裡天天恐怕都要鬨得歡,淮王府也不得安寧,也就罷了。
隻有有時阿絮這個小八卦跟戚顏說說宮裡的事。
比如皇後臉上被抓破了,就哭著去和皇帝告狀。
皇帝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又把皇後大罵一場,說她與淮王不清不楚連淮王妃都看不下去了。
又有戚貴妃去皇帝的麵前請罪,說淮王妃深愛淮王因此與皇後發生爭執,都是她管束不力,請皇後原諒她。
戚皇後哪裡見過這麼可憐兮兮往她的頭上潑臟水的。
這比當初她的手段厲害多了!
無論戚皇後原不原諒戚貴妃,都仿佛坐實了她跟淮王還餘情未了似的,皇帝氣得半死,又隻留在戚貴妃的宮裡了。
“父親知道淮王兄新婚就開始吵架就不太高興。不過這兩天心情好多了。”成王是真的把淮王放在心裡,不過既然淮王自己選擇了這樣的婚姻,隻求野心,那成王不悅了兩日就撇在一旁不管了。
他如今膝下有阿絮與戚恪,日日承歡膝下,日子過得美滋滋的,就很少把注意力放在淮王的身上。
倒是戚顏留意到,魏王回了家說起朝中事的時候,時常提到淮王。
“有貴妃吹枕頭風,他的日子好過很多。”因已經開始邁入夏日,京郊大營又忙碌起來,魏王要管束的事也多,與戚顏說起的前朝與衙門的事也多了起來。
他從前把一切都憋在心裡,自己忖度,自己籌謀,或者與心腹雖然商議,可思慮最多,最後拿主意的都是他自己。如今有了妻子在身邊,他發現自己更願意把自己心裡謀算的事說給妻子聽。
那些連心腹都不能說的籌謀,他都可以毫不隱瞞地告訴自己的妻子。
所有的秘密,他都在戚顏的麵前無所遁形。
這樣互相信任的感覺,讓魏王隻覺得人生都幸福明亮了起來。
他想到這些,忍不住把包容自己的妻子攬在懷裡,和她靠在一起。
“如今他也活躍起來,還駁斥了我的兩件提議。不過都不是大事,不過是給我下馬威。既然他樂意做這急先鋒,想要在朝中呼風喚雨,那我成全他。”
淮王與戚貴妃聯手,正急切地想要掌權,畢竟戚貴妃仿佛篤定了自己能掌控皇帝……想到皇帝,魏王微微皺眉,對戚顏說道,“他的精力不怎麼樣,雖然也時不時上朝,可臉色都不大對。”前些時候有禦史彈劾皇帝,說他沉迷女色不顧天下,隻差說他是個昏君。
皇帝勃然大怒。
要不是有人力保,那幾個犯言直諫的禦史就要被拖出去打死。
不過皇帝雖然喜歡美色,卻不怎麼願意讓人說自己是個昏君。
他……每隔七八日就能上朝一兩次。
雖然也讓人不滿,不過好歹他還知道上朝。
朝臣們被他折磨得久了,竟然也慢慢地習慣了這皇帝。
可雖然皇帝依舊上朝,卻總是神色恍惚,總不能聚精會神。
雖然也依舊忌憚淮王,可他也不知道戚貴妃是怎麼說的,他對淮王的臉色好看了幾分。
淮王不被他打壓,本就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頓時又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