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春風得意的戚貴妃,如今前朝後宮聲勢正盛。
她是皇帝的寵妃,又是皇帝獨女的生母,獨步後宮。
如今,不知多少尋常些的皇家女眷在她的麵前彙聚說笑,對她極儘討好。
可一轉臉,就讓魏王妃給打了臉。
魏王妃完全沒有給她麵子,拒絕被她召見進宮,還說了那樣強勢的話。
就仿佛隔空一耳光抽進了宮裡。
“是之前有幾個心術不正的,聽說是王嫂勸了我三思,你那時候又是去過東林王府,因此把這件事聯係在一起在貴妃的麵前添油加醋。”
因戚貴妃是因這件事與戚顏反目,當天午後,東林王妃就帶了一個滿臉愧疚的中年貴婦過來。
戚顏見這位是京都一處郡王府的長輩,與東林王府走得親近,素日裡待戚顏也很還算親切,如今因鬨出這件事還親自上門與自己賠罪,便也不在意。
她既然說出那些話,就從不怕被戚貴妃知道,更不怕得罪人。
更何況這位郡王府長輩平日裡行事不算刻薄,也不是愛嚼舌根子,會靠著出賣戚顏在戚貴妃麵前撇清自己的人,她更不會格外計較。
見長輩親自過來,她便笑著說道,“若我是怕事的人,就不與王嬸說那些話了。既然說了,就沒想過不會得罪貴妃。隻是日後,我也不想瞧見貴妃跟前那幾位與我同處一室。”
她性情寬和,為人清,並不是忍氣吞聲,胡亂原諒彆人的性子。
這位郡王府的長輩沒有在貴妃的麵前出賣自己換貴妃的諒解,戚顏對她依舊和煦。
可在貴妃跟前嚼舌的那幾個皇家女眷,戚顏說翻臉就翻臉。
既然在貴妃麵前踩她諂媚,那自然得不到她的善意。
魏王如今權勢正盛,掌管京郊大營到了如今,京郊大營已經被他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無人不服。
她這魏王妃說起來,身邊也簇擁著許多人。
她的好惡,也影響著被她喜歡或者厭惡的人在京都女眷中的地位。
如她眼下這般,確地表達了對那幾個女眷的厭惡之後,那不僅影響的是女眷。
甚至連她們所在的王府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可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見戚顏不做老好人,那位中年郡王妃也並不覺得戚顏為人刻薄,隻愧疚地對戚顏說道,“本是我油蒙了心,想著貴妃得陛下寵愛,眼瞅著要封後,你妹妹。”
她說的自然是自己的女兒,算起來還得稱呼戚顏一聲王嫂。
眼下她後悔莫及,隻對戚顏說道,“她隻封了個鄉君,爵位不高,我心裡就想著,哪怕她自己的爵位不高,可如果能嫁給貴妃的兄弟,往後有貴妃提攜,那在皇家也不至於抬不起頭。”
不是每一個王府貴女都能被封郡主,縣主這樣的爵位的。
皇家女爵位不高,在皇家往來相處中難免就有些低微。
可如果是嫁給貴妃的兄弟,靠著戚貴妃,還有……還有戚貴妃日後生下的皇子,不是還能風風光光。
她隻想到這些,沒有想到彆的。
等東林王妃把戚顏的話說給她聽,她再想想戚三太太的那為人,又想到淮王姻緣不順的苦悶,頓時心裡就慌了。
因此,她很快就給女兒尋了人家,避開了戚貴妃對自己的示好。
按說戚貴妃給自己尋兄弟媳婦兒這事兒,也沒有專門看中了誰家的貴女。
畢竟她就這麼一個兄弟,恨不能給他娶一個公主!
郡王府的鄉君其實不是很讓戚貴妃放在眼裡,她眼裡還有更好的,更上心的,因此一開始,戚貴妃對他家王府有了婚事也沒說什麼。
還是有人想討好戚貴妃,察覺到了之前東林王府的異動,就在戚貴妃的麵前說了閒話,也想看魏王府被貴妃訓斥的笑話。
戚貴妃不在乎郡王府的婚事。
可當聽說是戚顏給她搞破壞,她就忍不住惱火,因此才有了後續的事。
見那郡王妃唉聲歎氣,戚顏就笑著說道,“不過是個貴妃,就算是皇後,難道咱們就畏懼了她不成?王嬸不必煩惱,也不必惶恐,好歹回去把妹妹的婚事籌辦得好,確定定親的的確是好人家,彆委屈了就是了。”
見那郡王妃感激地看著自己,戚顏頓了頓,看似輕飄飄地說道,“隻是日後,也該更謹言慎行才是。”
那郡王妃年紀比她年長,又是長輩,聽到後頭這話,頓時打了一個寒顫,知道就算自己看似無辜,可戚顏敏銳,已看破了她藏著掖著的小心思,不過是給她一次機會。
她越發竟不敢造次。
戚顏看似溫和,其實言談舉止裡都帶著骨頭。
從前都隻當戚顏是溫和寬容的性子。
如今這件事後,皇家女眷裡就慢慢有人說,魏王妃頗有些恩威並施的氣魄。
瞧著,比在宮中隻知道發火,不知所謂的戚貴妃,甚至戚太後都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