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稱他為師尊。
而是喚了他的名字。
他原本也不是她的師尊。
他們從未有過拜師禮, 更沒有過師徒傳承。
他們不是師徒關係。
沈讓塵依舊沒動,他經受著巨大的誘惑。
第一次見到林也奚的識海,他便挪不開眼。
那是最純粹的吸引。
源自靈魂。
如今她對他完全敞開, 主動邀請他……
沈讓塵不想,也不該。
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他並非那沒有理性的禽獸。
況且,林也奚這狀態不是對著他的。
她是“殺戮”的眷屬。
她敞開的這一切是對著……
“沈讓塵……”林也奚似是到了極限。
沈讓塵思緒一滯。
她不是在呼喚“殺戮”,她喚的是他的名字。
幽靜如深淵的青紫色識海陡然掀起了波濤駭浪。
一個雪白色人影立於其中。
林也奚雀躍地撲向他, 周身紅衣無聲散去, 胳膊還上他的脖頸, 柔軟的身體緊緊貼上了他。
識海的接觸是直達靈魂的。
這般相擁, 比赤身luo體帶來的感官刺激還要強烈。
沈讓塵最後問她一句:“我是誰?”
林也奚仰頭看他, 甜甜笑靨下是拉長的尾音:“師尊……”
她故意的。
這軟綿綿的一聲, 讓沈讓塵握緊了她的腰, 俯身咬在她仰起的漂亮鎖骨上。
林也奚並非神誌不清。
恰恰相反,她無比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也不抗拒此事,可若是正常情況下,她肯定不會這麼放得開。
林也奚對此毫無經驗,隻是上輩子資源豐富,她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尤其這識海中交纏也不會覺得痛, 起初是要而不得,等了許久後猛然被滿足, 那一瞬的快樂翻了數十倍不止。
她食髓知味, 學著沈讓塵這般去親他。
沈讓塵本就在竭力克製, 想著幫她緩解後便罷了。
哪知林也奚竟望著他道:“怎麼還這麼……”
硬字沒說完,沈讓塵閉了閉眼打斷道:“好了。”
林也奚眨眨眼:“這沒好啊。”
沈讓塵:“……”
林也奚隻覺方才快樂得很,本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 她主動迎了上去。
然後……
林也奚後悔了。
是她狂妄了。
是她腦子抽了。
是她忘了兩人之間有境界差!
剛剛結丹的識海和化天後期的識海能一樣嗎?
她還想滿足他……
好家夥,她要累死了!
後來林也奚開始求饒……
然而,晚了。
最後的最後,她腦中冒出一個念頭——修行,必須好好修行。
這太要命了。
境界不夠,神個交都受不住。
沈讓塵認真檢查了她的狀態。
識海純淨如初,依舊是那般海天呼應的燦爛美景。
隻是在他踏入時,有點點金芒擁過來,像調皮的金色精靈般,繞在他身邊。
她很開心,睡著了也在迎著他。
沈讓塵心中一暖,檢查得更加仔細。
“疾病”沒有侵染她。
而她竟真的算是回應了“殺戮”的索取。
沈讓塵越是檢查越是疑惑不解。
“殺戮”並未在這識海中留下印記,可她的確召喚了祂。
“殺戮”賜予她力量。
她償還了代價。
這是一次完整的儀式。
可為什麼是對著他?
沈讓塵想不明白。
許是她自身太過特殊?
這識海不受任何侵染,無論是“殺戮”“偽善”還是“疾病”,都未曾讓這純淨的識海染上陰霾。
為什麼會這樣?
天品靈根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天品靈根的確罕見,可修真界動輒幾十萬年的曆史長河中,還是有不少天品靈根的。
隻是那時天還在,神未降……
沈讓塵蹙了蹙眉,對宋萬鶴又多了層揣摩。
他當真隻是想為他尋一把劍鎖?
還是說,有彆的目的。
這五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也奚睡了個昏天暗地,醒來時隻覺神清氣爽。
難怪會有合歡宗的存在,這事……咳,的確能增進修為。
尤其是對方境界比自己高,等於越級學習,回歸後於自身境界有了更透徹的感悟。
林也奚先是一喜,而後又臉上發燙,恨不得把自己埋死在被褥中。
要了命了。
她都乾了什麼。
哦,她乾了沈……住腦!
林也奚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沈讓塵。
她居然還好意思叫他師尊,還叫了那麼多回。
沈讓塵不讓她叫,她還偏叫,叫到叫不出聲……
越回憶越想死,林也奚從不知道自己竟是這樣的!
林也奚不知道用了多少回清心訣,可算是穩住了亂糟糟的心緒。
她是不是得去道個歉?
沈讓塵修的是無情道,做了這事算是破戒吧?
他不會被反噬道心吧!
想到這,林也奚陡然一驚,也顧不上害羞,起身去尋他。
“師……”完了,師尊倆字不乾淨了。
林也奚也不敢直呼其名,乾咽了好一會兒才道:“前……”前輩?
也不太好。
有點過於生疏。
活像那睡完翻臉的渣女。
“師尊!”
擺爛了,就這麼叫了。
愛咋咋地吧。
反正比直呼姓名強一點。
沈讓塵憑空出現。
他依舊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因站直身子,更顯筆挺頎長,白衣層層疊疊落下,也辨不清是什麼材質,隻覺堆雪一樣,簇擁著他。
昨晚是沒這華麗白衣的……
林也奚臉又是一燙,好在她惦念著他的身體,壓下彆扭問道:“您身體可還好?”
沈讓塵:“……”
林也奚解釋道:“那個,我知道師尊境界了得,便是被徒兒吃掉一些也無傷大雅,徒兒的意思是師尊修的無情道,此番……此番……”
沈讓塵微微錯開視線,道:“無妨。”
聲音冷冷淡淡的,耳朵尖卻微微透出薄紅。
林也奚:“當真無礙?”
沈讓塵:“嗯。”
林也奚不懂了:“那這無情道……”
沈讓塵:“我早就心法儘毀,不存在破與不破。”
林也奚:“!”
她眉眼間更是焦灼,靠近道:“怎會如此,您可是天下第一的劍修!”
沈讓塵見她滿眼都是擔憂,聲音不自覺放輕了些,道:“坐下說。”
那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而他也的確想告訴她。
乾坤宗已破,他們來到了外麵的世界。
之後又該如何,還需從長計議。
船艙中一應陳設皆有。
沈讓塵坐到了一把扶手椅中,林也奚依舊在軟榻上,側身看向他。
他們有了那般親密的事,此時卻沒有絲毫親昵舉動,尤其是沈讓塵,甚至沒有與她同坐軟榻,而是保持了適當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