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本書都是“悲劇”收場呢。
因為……有三顆“心”。
想到這裡,林也奚懂了。
為什麼要推下懸崖,為什麼要斷情絕念……
都隻是為了讓她擺脫前兩個去收集下一個。
“男主”對自己也夠狠的,典型的用完就丟啊。
收集到“殺戮”之心,她把季燕北推下懸崖,這樣才能去攻略師尊,收集到“疾病”之心,她跟他斷情絕念,這樣才能去攻略佛國聖子。
玉簡出聲了:“有道理!”
林也奚:“……”
果然是個小智障!
很好,林也奚從恐懼玉簡到提防玉簡……
如今已然是憐愛了。
想通這些後,林也奚隻想罷工。
她道:“這任務我不做的話,會有什麼懲罰嗎?”
玉簡:“……沒有。”
它補充了一下道:“不做的話,怎麼攻略三號男主?”
林也奚說的那些,它都聽懂了。
線索清晰,邏輯分明,隻要按部就班走下去,任務大成在即。
可眼下林也奚不做了,這麼關鍵的一步沒了,要怎麼抽出身去攻略三號男主?
林也奚捏捏眉心道:“不影響。”
任務是死的,人是活的。
真要全跟著玉簡的路子走,隻怕會亂上加亂。
且不提林也奚舍不得,即便真舍得了,又哪裡是說丟開能丟開的。
她倒是狠心把季燕北推下懸崖了,然後呢……有什麼意義。
現在這形勢也不必當初,季燕北那會兒她是真心為他好,帶他回宗門隻會危險更大,所以才設計了那個任務。
如今季燕北恨不得搞死沈讓塵,她要是再去騙走他千年修為還跟他斷情絕念……好家夥,收集個屁,三人一起嗝屁吧。
眼下這任務,即便有懲罰,林也奚寧願自己承下也不想去做。
至於玉簡的顧慮,林也奚反倒不擔心。
佛國淨土的情況特殊,季燕北不去的話,想必沈讓塵也不會去。
如此便能把兩人暫且支開,找到空隙去攻略三號男主。
至於之後……
沒準三顆“心”都收集齊後,這三人就記憶互通,回歸一人了呢!
林也奚打定主意,無視了那個破任務。
騙個鬼,斷個鬼。
他折騰自己無所謂,怎麼不想想她有沒有所謂?
她不想和他斷情絕念。
搞得她好像真是個睡完無情的渣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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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季燕北帶路,又有全盛狀態的沈讓塵驅使破天,隻用了半個月功夫就抵達了西洲佛國。
離著很遠,他們便看到了那一片金燦燦。
這世界到處都是黑色柳絮,他們一路走來像行駛在暗無天際的黑夜,看不到星辰望不到明月,在極致的死寂中,孤零零的航行著。
遠處那一片金燦燦,像極了躍出地平線的初生太陽。
朝陽尚且稚嫩,如同被濃濃黑夜壓著一般,探出了半個身體,掙紮著要掛上天空,抹去鋪天蓋地的黑色陰霾。
那就是西洲佛國,由淨土宗聖子庇護的最後一片淨土。
大家都看得眼睛不眨,金燦燦的光芒倒映在眼中,點燃了眾人心中的希望之火。
一路上他們都很忐忑,甚至也想過也許這是條沒有終點的旅途。
直到此時,笑容染上每張臉,大家由衷地喜悅。
“到了!”
“那就是佛國嗎?”
“金燦燦的……好好看!”
沈讓塵看得微愣,他垂眸看向林也奚。
林也奚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片金燦燦,乍看之下很像她的識海。
不過,林也奚的識海更加廣袤,更加空曠且沒有絲毫陰霾。
不像遠處的金燦燦,被無情無儘的黑色柳絮擠壓,竭儘全力地掙紮著。
林也奚看向沈讓塵和季燕北,兩人同她一起到了船舷處。
避開眾人後,林也奚道:“我想先去看一下情況。”
她補充道:“我有一枚隱身符,剛好可以無聲無息潛進去。”
林也奚倒不是為了去找葉染衣,而是不放心就這麼入淨土宗。
那是三號男主的領地,大概率上不會像乾坤宗一般凶險,可林也奚經曆了那麼多畛域,實在是不放心。
她還好說,船上的人太脆弱了,實在是受不住再一輪侵染了。
林也奚又道:“我隻是去看一眼,確定下那裡的情況,當天便能回來。”
季燕北不出聲。
沈讓塵也不出聲。
林也奚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隻得硬著頭皮繼續道:“若是有什麼問題,我會召喚你……嗯,你們。”
說完,她自個兒那叫一個汗流浹背。
反倒是季燕北先開口了,他道:“我等你。”
沈讓塵頓了好一會兒,也道:“注意安全,這些東西都拿好。”他解了自己的乾坤袋,放到了林也奚手裡。
一模一樣的乾坤袋,林也奚懷裡還有一個。
若是其中法寶都一模一樣的話……
那真就是被她猜中了,她從頭到尾都是在“賺取”男主的法寶。
季燕北蹙眉。
他孑然一身,唯一的法衣還是林也奚送的。
林也奚也是想得半點沒錯,莫欺少年窮的主角是真的窮。
林也奚哪裡會在意這些,比起那些,“殺戮”之心已經救她兩次命了。
她對他們燦然一笑,說道:“放心,很快就回來!”
林也奚想得挺好,也做足了準備。
然而變化總比計劃來得快,她尚且沒有離開破天劍,隻見那燦燦金光處升起了一道虹光。
光芒璀璨,像從佛國中架起的一道絢麗光橋,直直向著雪白色的破天劍飛來。
沈讓塵並未操縱破天遠離,那光橋沒有絲毫殺意,它停下了恰到好處的地方,彼此剛好能遙遙相望。
黑色柳絮潰散而去,燦燦光橋上有一行僧人閉目合十,他們身著袈裟,手持法杖,儼然是身手極佳的羅漢武僧。
武僧立於兩側,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他並未剃度,也沒有穿著僧衣,而是一身素淡長衫,領口鬆鬆散散,腰間門束帶歪斜,毫無僧人的肅穆內斂,反倒眉眼含笑,神態寬裕鬆弛,好像一切煩惱皆無,隻餘舒適愜意。
他行了個合十禮,聲音如春日陽光般,懶懶落下:“在下葉染衣,諸位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