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沒有。”長風目光閃躲,“婚是我求的。”
鐘離皺眉:“你是擔心那些看到煙花的人?”他歎口氣,循循善誘道:“眾口難調,流言也好,蜚語也罷,隻要你實力足夠強大,不過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微小波瀾。”
思忖一會,他又道:“如果你實在擔心,我去找地衡司負責輿論的人。我保證仙舟幾個電台,論壇,都不會出現這個話題。”
長風樹懶一般靠在他懷裡,聽著耳邊穩健有力的心跳,感到莫大的安寧。
隻要有他在,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用不著擔心。
隻是,唯獨這件事,他幫不了她。
但鐘離是可以信任的。
猶豫兩秒,長風從他懷裡坐起來,認真道:“不是因為這個,彆人說什麼我才不在意呢。”
她掙紮著描述道:“如果是比這個更大,更危險,甚至會導致我被仙舟放逐。鐘離,你還會幫我嗎?”
她定定地看著鐘離,那雙眼睛裡,閃爍著堅定偏執的光。
萬千星辰,都停留在此刻。
熟悉的表情,出現在同樣的一張臉上。
明明是在無儘的寵溺和安逸的環境中長大,她依舊生出了偏執到入魔的執念。
他閉了閉眼睛,開口道:
“這和你一定要和飲月成親有關嗎。”一針見血。
長風幾乎就要全盤托出了,突然驚醒。
如果成功,自然兩全其美無話可說。
一旦失敗,鐘離也會被自己拖下水。
他已經在仙舟上待了上千年,比大多數仙舟人更熟悉這裡,她不應該把他也帶進漩渦裡。
糟糕。
剛才就不應該說出口的。
她強撐著若無其事地點點頭,道:“飲月是持明族的龍尊,也是這一屆的族長。”說完這一句,她扯起嘴角笑道:“你知道我小時候就一直想當族長嘛,可惜那幾個長老實在一點眼光都沒有,非說我不適合。等我和飲月成親了,我不就能把他的族長位置騙過來了。”
“鐘離,我真的很想要這個族長位置,你就幫幫我吧。還有,萬一那幾個老東西還是不同意,甚至一言不合,趕我下仙舟什麼的,有飲月和你在,至少我不會太慘?”
她避重就輕,隻說自己想要族長位置,絲毫不提當了族長想做什麼。
隻眼神裡的渴望毫不掩飾。
鐘離皺眉:“你就因為這個向飲月求婚。不是因為你喜歡他?”
長風眨了眨眼睛,睜眼說瞎話道:“對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他騙到手,鐘離,你可千萬彆拆穿我。”
“荒唐!”要不是她大了,他真想像她小時候那樣把人提起來狠狠打一頓屁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曾經他以為這隻是璃月戲言,養了長風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藝術脫胎於現實。
“我都說實話了!你怎麼還生氣啊!”長風看他神色又嚴肅起來,原本放下去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
雖然她也不算是說了全部實話吧,要是不喜歡飲月,她壓根不會用和他成親的法子。
稍微有一點點心虛。
但是,鐘離到底知不知道他不笑的時候真的很嚇人啊!
“就這麼想當族長?”鐘離歎了口氣,思索起來。
說起來,長風確實也有成為龍尊的資質。
他這聲音剛落下,懷中的人幾乎就要跳起來:“那當然。”那隻不聽話的尾巴,不安分地纏上他的小臂肩膀。
長風十分自然地在他身上亂蹭,撒嬌道:“我覺得我簡直是天生的龍尊之才,可惜,鱗淵境那群食古不化的老東西沒有慧眼。等我和飲月的婚禮結束,我就讓他把族長位置給我,他肯定會答應的。”
鐘離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捉住她亂蹭的尾巴,不許她再亂動。
“也未必就隻有你和飲月成親這一個辦法。”
他正色道:“我去找其他龍尊商議。”
長風大驚失色,慌忙拒絕道:“彆,不用!這不太好吧!”她可是要用這族長的位置搞大事的,要是鐘離摻和進來,和讓他替自己背鍋有什麼區彆。
到時候兩個人一起被仙舟通緝嗎?
“你冷靜冷靜。”長風勉強道:“我覺得,我這點小事,就不用驚動那麼多人了吧。”
鐘離實在沒忍住嘲諷道:“那你就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嫁給飲月?”
“你到底是為什麼非要和飲月成親。是想要族長的位置,還是彆的原因。譬如,你愛上了他?”鐘離自嘲道:“我現在還能從你口中聽到一句實話嗎?”
他臉色難看起來。
鬆開捉住她尾巴的手,對趴在懷裡的人冷聲斥道:“下去。”
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長風不用看他臉色也知道。
她苦著臉,磨磨蹭蹭,不甘不願地站直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你這樣我真的很傷心。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養了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