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林子裡都是積雪,走在上麵吱呀呀響著,打破了山林裡的寂靜。
開始還有人踩出來的路走,走著還不費勁兒,等半個小時後,路就沒那麼平順了,積雪下常有突兀的枝杈絆腳,施彥銘走路開始踉蹌起來。
施愫愫也知道他凍傷的腿其實不好來陰冷積雪的林子裡亂走,一個弄不好他的症狀就加重了。
隻是她自己一個人在林子裡埋頭扒雪找植物根係,累死她也翻不多遠。
本就是大病初愈的身體,且她對施家人還做不到不講回報的奉獻。
雖不是剛穿來時維持麵子情兒的想法了,但她目前也是你待我一分好,我不多不少也回報一分的態度,反之她也不求人對她扒心扒肺。
所以給施彥銘找藥,他自己必須出把力才行。
施彥銘雖然腿不方便,但不耽誤他使力,他用鎬頭在積雪上掄一圈,就能清出好大一片乾枝苦草出來,施愫愫隻管跟後麵辨彆甄選就行。
而小邵征就負責往藤筐裡一樣樣碼好。
幾個來回,三人就默契起來,往林子裡一路開拓進去。
這次施愫愫還真找到不少好東西,給阮靜秋做布囊的植物根係有了更好的選擇,還找了不少適用於施彥銘腿症的。
彆的還待觀察,隻給施彥銘腿上止痛消腫,施愫愫覺著應該能見點效。
她心裡也輕快不少,不然讓人林子裡折騰一圈,回去腿症加劇了還給人緩解不了,她免不了要不得勁兒的。
置身廣闊山林裡,這麼一路辨識,真的是刷新了她以往的認知。
從沒有過的,這一刻,她真是無限地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天地萬物,竟無一不是相克相生,草木生靈皆如是。
就比如毒蟲出沒之地,隔不遠必有克毒的草木,一切都是危中有生,端看你有沒有發掘的慧眼。
人類的病痛也是這樣,若能真正掌握這些密碼,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當然,這些要是能輕易掌握,那就沒有啥疑難雜症了。
就算她有金手指助力,也隻是窺得了一點先機,其它的還遙遠著,隻能慢慢學著摸索。
太遠的事施愫愫且沒想法,隻眼前這樣一路挖挖挖,就已經讓她體會到挖寶藏的快樂了。
還是小邵征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小姨,你還要挖多久?大筐快滿了。”
這才給施愫愫從挖寶的快樂中拽回來,回頭一看,可不是,邵征前麵的大藤筐馬上就滿了。
再打量四周,貌似他們已經深入很多了。
記憶裡就有,她有些後怕地小聲問:“哥,那個熊瞎子和老虎啥的……會……冒出來麼?”
好久沒出力乾活了,這一下掄了兩個多小時鎬頭,施彥銘竟覺著特彆痛快淋漓。
真是久違了,雖腿上的痛隱隱在加劇,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朗笑著:“你當你哥是傻呢,不說了這一片山你哥早鑽遍了,彆說見不到大家夥,連傻麅子都不過來,除了兔子,野雞都少見。”
看她還不明白,“這幾年都缺肉,附近要有也都打了吃了,小動物們都跑深山老林裡去了。
深山裡都是大家夥,打獵的也不敢去,小動物們也不傻,算得清賬,被大家夥吃也好過在外麵被人連窩端不是。”
卻不想,他這一說到肉,施愫愫和小邵征同時大咽了幾下口水。
數數日子,穿來已經十天了,她這還一點肉都沒見呢,能不饞嗎?
關注點已跑偏了,“哥,你說林子裡有兔子是吧?”施愫愫求證道。
施彥銘一看她眼神就明白了,“想啥呢,兔子倒是有,可要能逮住還能給你留到現在,林場裡多少人都來了。
能留下來的兔子都賊精,跑得快不說,還都是晚上才出來,這都多久了,我就沒聽說誰在這邊逮到過兔子。”
施愫愫卻不信那個邪,“哥,我說我能讓兔子自投羅網,你信不?敢不敢賭一把?”
聽到有肉吃,小邵征眼裡鋥光瓦亮一樣,一臉興奮地先搶上來,“小姨不用賭,隻要你捉到兔子,你讓我乾啥都行!”
施彥銘卻不信,“你說賭啥吧,哥都由你。”一副不好意思占妹妹便宜的口吻。
“往後家裡刷碗也都你來,賭嗎?”施愫愫討厭一切的廚房活計。
施彥銘也才是二十二歲的小青年,少年意氣還沒散儘,這一下可不就被她激發出來了。
“賭就賭,那你輸了呢?”施彥銘逗著妹妹。
“我輸了就跟你輪班做飯。”反正白講的誰不會講,施愫愫大方許諾。
施彥銘精神一振,生怕她反悔,“好,就這個!”
幾天下來,他做飯做得也夠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