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個後背用草汁兒塗抹一遍後,兩人額頭上都冒了層細汗。
葉開穿上外套,忽然咦了一聲,“你給我抹的還挺管用,才多一會兒就沒那麼疼了,愫愫同誌你很行嘛!”
“不然我費那個勁兒乾嘛?”
共同經曆了被蜜蜂追殺,之前的疏離已不見,反多了幾分熟稔和隨意。
這會兒才有心情環顧四周,施愫愫生活中就是個不辨東西南北的,現在她就搞不清自己這時處在什麼位置了。
“葉大哥,你還記得路嗎?咱們不會迷路吧?”
葉開走過來站到她身邊,嚴肅著臉,可語氣全不是那回事,“還有我認不得的路嗎?”
看著已經邁步開拔的人,施愫愫翻了個大白眼跟上,“葉大哥,你這樣太毀形象了,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
“我這叫會分裡外懂不懂,外人麵前當然要端著了,愫愫同誌你比我還嚴重呢。”葉開在前麵停下來等她。
“好吧,咱們算彼此彼此吧!”施愫愫沒有否認。
“你那個黑塔子等會兒要給它長長記性,它毛厚著不怕,你可不行。它要再這麼著,你往後不能單獨跟它進林子了。”葉開來回錯著手指哢哢響著,手很癢的樣子。
確實,今天的黑塔太坑人了。
“等我回去會好好罵它的,後麵我會製驅蜂的香條,下回就不怕了。也就是今天人多它才這樣的,平時都是跟緊我不挪步的,它還是很乖的。”施愫愫還是給黑塔說著好話。
“你還挺慣孩子的,一個邵征,這又來個黑塔子。”葉開不由莞爾。
“以理服人怎麼就成了慣孩子?咱們有代溝,我不跟你說了。”施愫愫表示不想溝通了。
兒子不止一次拿代溝和他說事兒,這會兒她也這樣,葉開不乾了。
他兩步邁到前頭,反身正對著她倒退著走著,“哎,愫愫同誌,咱倆聊聊,你好好給我講講,差六歲怎麼就成了隔兩個代溝了?這說的我跟半老頭子似的,明明人都說我年輕有為來著。”
看著他帶點氣哼哼的臉,施愫愫沒忍住,嗬嗬笑出了聲,“邵征跟你說的?”
“昂,他隔不兩天就要拿這個擠兌我,我就不明白了,這是哪來的說法,沒根沒據的,你倆這樣太期負人了。”說起這個,葉開可不少話說。
這樣的葉開竟有點少年感,還真不像二十六歲大齡的人呢。
也不想再刺激他的玻璃心,施愫愫順著他說道,“嗐,我們就是玩笑中那麼一說的,你彆太當真了。”
“彆胡弄我,三歲一個代溝,六歲兩個代溝的,這裡頭絕對有說法,我想知道!”葉開站那兒還不走了。
沒辦法,施愫愫隻好給美化修飾一下,“其實很好理解呀,差三歲的人,比如十八和二十一,十八可能剛高中畢業,二十一卻已經步入社會參加工作了,那樣各自對事物的看法肯定不一樣了。你不要覺著大兩個代溝就是不好的意思,你看,咱倆之間,你看問題肯定比我深刻呀,我年輕,想法和認識上可能就會膚淺點,所以褒貶真的是相對的。”
葉開點點頭,“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也知道你們之前說我肯定不是這個意思。算了,誰讓我大呢,就不和你們計較了。”
“是呢,你很大度呢!”施愫愫再不想被他拉著掰扯了,準備他說啥都順著。
再說剛也算救命之恩嘛,她原該禮讓的。
他們這一狂奔,可跑出了挺遠的。
走了十分鐘,問葉開,他說還有一半的路。
又走了幾分鐘,遠遠看到黑塔往這邊奔來,後麵已經沒有蜜蜂再追了。
知道它是擺脫了蜜蜂的追殺來找他們了。
雖嘴上說的大度,黑塔真到眼前了,看到它眼周被蜜蜂叮的都高高的腫起著,看著彆提多狼狽的一隻熊了。
再想到她自己剛才的驚魂奔逃,終還是破功了。
掐著腰拽著黑塔立正站好了,給它訓了個狗血噴頭。
葉開本來聽施愫愫剛那意思以為她會對黑塔犯的錯誤輕輕揭過呢,現在他明白自己理解有誤。
愫愫同誌的以理服人威力還很大的。
就看黑塔這個聽不大懂人話的都被訓得不敢抬頭,耷拉著大熊頭生無可戀的樣子,葉開都要同情它了。
這好像比打一頓更具殺傷力啊,有這麼一回,它他信黑塔再不敢亂來了。
訓完話,施愫愫又采了草藥給黑塔眼眶擦抹了一遍,二人一熊才又繼續往回走。
回到落跑的地方,葉開背上裝滿葉子和草的藤筐,往河溝邊去找施彥銘和邵征。
看葉開的表,距分開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不抓緊過去,兩支避獸香條都該點完了。
原還想著采摘完了,順便再逮了兔子野雞再過去找他們的,也隻好集合了再一起行動吧。
到河溝撈魚的地方時,邵征還好,施彥銘卻等急了,問怎麼這麼晚來。
施愫愫就把黑塔做的好事,二人一熊被蜜蜂追著狂奔逃竄的經曆說了。
兩人直呼好險,卻沒有多少真情實感,反而很沒同情心地說,還好他們有先見之明沒有跟著一起。
也是等得百無聊賴了,怕魚離水太久死了,施彥銘和邵征還在河溝邊用石頭堵了個迷你水塘出來,撈的魚都養在裡麵呢。
施愫愫又撒了點餌劑下去,等著魚又迷糊了,重新給撈上來裝了。
今天人多,魚就多撈了些,二十條魚,黑塔奔逃消耗了不少體力,這回一氣兒吃了十條大白魚才停下。
剩下十條魚還包著塑料布放到了藤筐裡,這才離開河溝往林子裡坑兔子去了。
雖然兔子繁殖力很強,可也架不住施愫愫總可著這一片兒逮個沒夠。
一顆大劑量的丸劑燃儘了,總共就三隻兔子入坑,黑塔剛吃了十條大白魚有點超量,這回給它扔了一隻兔子就再吃不動了。
剩下兩隻都裝到藤筐裡,跟黑塔說它今天犯錯誤,打包獵物這一項沒了。
黑塔似乎能聽懂一些話了,施愫愫跟它這麼說,它竟知道點頭了。
兔子沒了,就想看看還有沒有彆的。
往深處又走了些,沒發現野雞,卻收獲了十幾隻鵪鶉和二十幾枚鵪鶉蛋。
這群鵪鶉其實有三十多隻,蛋也好幾窩,
施愫愫是把這片山林當根據地發展的,她喜歡有序的捕獵,夠自家吃的就可以了,多的她不會濫捕。
還是沒忍心給黑炭留了三隻鵪鶉嘗鮮,它今天確實吃撐了,三隻鵪鶉倒底讓施彥銘用繩子給它捆好了,它叼著回了自己巢穴。
它確實能聽懂話了,施愫愫說今天人多不用它送了,讓它自己回家,它真就叼著鵪鶉走了。
回到家裡已經十點了,剛好可以收拾準備做飯。
施萍萍幫著施彥銘一起忙活午飯,施萍萍負責切洗,殺魚,給兔子剝皮,燙鵪鶉毛這些粗活則都是施彥銘的活兒。
看著在院子裡忙活的兩人,邵征過去拽了下葉開的衣角,指著稍遠些的牆根兒,“爸,咱們到那邊聊會兒?”
葉開想起之前的事兒,笑了,“不是聊要給五毛錢的就行。”隨他拉著去了牆根底下。
“說吧,我瞧你從今早就不大對勁兒,又打什麼主意呢?”葉開問。
邵征左右看著沒誰往這邊瞅後,小聲說道,“爸,你看著我舅舅做飯就沒什麼想法嗎?要不你也去學著點兒?”
葉開略頓了下後,“成,不就是做飯麼,我也試試。”
啊?都做好了苦口婆心勸說一番的邵征愣在那裡,他沒想到他爸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葉開過來要學做飯,施萍萍和施彥銘都給整驚悚了。
堂堂副團長還要學做飯,咋想咋不可思議。
他這也到歲數該結婚成家了,轉眼娶回媳婦就有操持家務做飯的了,相對象這段時間,部隊有食堂吃現成的,完全理解不到他的點上。
難道他還想將來給媳婦做飯吃?
媽呀,什麼樣的女同誌有這麼大的福氣啊!
還好,對著兩人滿眼驚歎號一樣的目光,葉開笑著拍下施彥銘的肩膀,“還不是你做飯太好吃了,我和邵征家裡吃完這些,回去再吃食堂飯就咽不下去了。
我還好些,邵征天天嚷著要來姥姥家,家裡到時就剩我一個,哪還像個家了。
誰讓咱當爹了呢,學做飯討好下兒子也是應該的,你等會兒好好教教我。”
逢著吃飯,邵征必要說幾句部隊食堂飯不好吃的話,葉開這一說,施萍萍和施彥銘都憋不住笑了。
尤其是施萍萍這個當媽的,更覺著葉開難得,沒結婚就有了兒子,兒子還是個挑嘴的,他也是真不容易了。
趕緊找了個圍裙給他穿上,姐弟倆開始手把手教葉開灶間的基本活計。
學廚一道,天賦很重要。
有師傅給領進門,可成不成真的是要分人的。
跟著忙活了二個小時,洗菜切菜這個還好,誰都能上手。
可上灶炒菜這個,從起鍋燒油開始,從來大將之風的葉副團長上陣不到五秒,就已潰不成軍。
施彥銘隻能接手,一通行雲流水的操作下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出鍋了。
“葉大哥,我真心建議你娶個媳婦過門吧,你不適合下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