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師傅都上樓,看著守車的是個小年青,就有大嫂過去打聽,“這麼老些家具花了我們葉副團不少錢吧?”
小青年莫名後就不高興了,不是好眼神地打量那個大嫂,“這位大姐可真敢張口瞎說呢,這麼些家具是我們廠長自己出錢做的,是給小施同誌陪送的嫁妝。
葉副團倒是想花錢,可也要輪到他呀,我們廠長家他說了可不算。”
給那位大嫂鬨了好一個沒臉,支著耳朵聽的那幫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聽剛那小青年的語氣,倒像施家沒少陪送嫁妝的樣子。
於是又好奇起來,找梁春曉問,梁春曉卻說和施家已經沒來往了,她打聽不出來。
這些女同這誌也是真好信兒,又等到下午邵征幼兒園放學,在幼兒園門口假裝遇上了,跟孩子套起了話。
邵征可不是啥省油的燈,在燕城陶家住的大雜院裡他聽了看了多少市井裡的東家長西家短,隻一看她們的架勢就知道這是特意等著問他呢。
不外就是想看他姥姥家和小姨的笑話,這怎麼可能呢!
本來他聽多了施愫愫教他,知道低調內斂才更有範兒,邵征已經儘量克製不摻和婦女聊天了。
可這會兒事關小姨,他可不想低調了。
“伯娘們是想問我小姨有多少嫁妝嗎?應該沒多少吧,我姥爺和姥姥還說給得少了,委屈了小姨呢。”
“那有多少呢?今天給你們家送家具的廠子職工還說家具都是你那個姥爺給陪的嫁妝呢,做那些家具也得有二三百了吧?這就不少了,還是這些家具是你爸掏的錢?”幾個大嫂對起了眼神。
“家具我知道,一共花了三百六十六,是我姥爺出的錢,這還多嗎?”
各家裡後勤給配齊了三十六條腿才扣一百六十塊,這三百六十六塊能買兩套還多呢。
“你小孩子哪懂,三百六十六塊可是頂多的錢呢,咱大院裡這些嬸嬸伯娘可沒誰有這麼多錢的嫁妝的,那你姥爺家確實舍老本了。”
幾個大嫂服氣了,同時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這也叫多呀,那我剛才說錯了,我小姨的嫁妝還是挺巨大的。”邵征改了口。
給幾個以為打聽完了想走的大嫂來了個緊急轉向,“咋?你小姨還有彆的嫁妝?”
“當然有了,家具那個都是另算的。”邵征故意壞心眼地不給一下子都說了。
“那還有啥,你給伯娘們說說?”
“我想想啊,我家裡的鍋碗瓢盆這些所有過日子要用的我姥家全包,行裡箱兩個,大人的被子兩床,我的被子一床,床單被罩枕頭加我的是各兩套,小姨的衣服五身兒,我爸一身還另有兩件毛衣,我的裡外各兩身。”邵征一條一條的說著。
他每說一條,大嫂們的嘴就要張大一些,到最後都能塞下整顆雞蛋了。
實在不能怪她們這樣,這麼多的陪嫁東西,她們聽都沒聽說過。
邵征卻還在繼續,“這些隻是過日子的,還有大件呢。”
“還有大件?”大嫂們驚喊出聲。
“有啊,我大姨那會兒家裡給買的自行車和縫紉機,可我小姨不會乾活兒,買縫紉機沒用。
姥姥姥爺就想給她買縫紉機和手表,可自行車我小姨看不上,手表我爸又托人在會寧花了二百八十塊給她買了個進口表。
最後我姥姥提出那就買個照相機給小姨,我小姨還就喜歡這個,最後定的買照相機。”
“照相機得多少錢?”一個大嫂問話都不敢大聲了。
“好像也是三百六十幾塊。”邵征回她說。
額滴乖乖,算上家具,這些加起來差不多有小一千塊了吧?
而且施家還不是因為施愫愫嫁給葉開才陪這麼多嫁妝的,是人家嫁閨女就這個手筆。
有大嫂在會寧軍區大院呆過兩年,她可是知道就大院裡首長嫁閨女也少有這麼陪送的。
“邵征你沒記差吧?你那舅舅不還沒結婚嗎?不管他了?”
“這才哪到哪呢,我大姨可是接了我姥班兒的,這也要算上的,所以我姥姥姥爺是按著兩千塊錢給我小姨備的嫁妝,沒花完的到時都會給她壓箱底帶過來的。
不過嫁了我小姨,我姥家確實也差不多掏空了。要不是我姥姥醒了,把她攢的私房拿都拿出來了,我小姨結婚姥爺就該愁死了。
當初我姥姥姥爺說好了,家裡我大姨舅舅和小姨三個不管出嫁還是娶親都一樣的待遇,不多不少都給一樣的錢。
好在我姥爺工資高,我舅舅也說他不急著結婚,再攢幾年,我舅舅結婚的錢也就有了。”
看到這些婦女同誌們聽癡在那裡,邵征深藏功與名,掛回可愛無邪的笑容,找小陳會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