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沒有?”魏秉年放下手中的筆。
“沒有。”顧承慧剛剛開小差去了,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
“你要是不想聽,可以自己回去琢磨。”
“沒有!”顧承慧心知這人怕不是生氣了,趕忙反省,“我就是聽著數學題犯迷糊,想睡覺。”
她衝魏秉年做個軍人的敬禮手勢,一張雪白的小臉上寫滿認真,“魏同誌,我向你保證,後麵一定好好聽!努力攻克這個難纏的敵人!”
魏秉年怔怔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青春明媚,每句話每個動作像是能照亮四周,仿佛今天難得升起的太陽,灑在肩頭的暖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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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姐,我學習可認真了!”幾天後,顧承慧上軍區家屬院來,興高采烈同蘇茵分享起自己的學習進度。
“我看你是找到個好老師太激動了吧。”
蘇茵這才知道,魏秉年還是個天才,當年十五歲就被舉薦進了大學,成績非常優異。
“哎,就是感覺讓魏同誌的牛刀替我殺雞,有點大材小用了。”顧承慧少女懷春,挽著蘇茵的胳膊越說越激動,“你不知道他給我講題的時候,多俊!就是感覺這麼難的數學題,他講出來特彆簡單似的,聲音也好聽,也很會講…”
“我看是你眼睛有問題。”顧承安給堂妹一個腦瓜崩,“講兩道題就把你騙走了?顧承慧,有點出息行不行。”
這回,蘇茵也站在顧承慧這邊,同她異口同聲道,“學習好就是很有魅力啊!”
顧承安:“…”
你們內涵誰呢?!
——
“承安,你怎麼了?”韓慶文一眼看出顧承安心氣不順。
顧承安前腳被對象和堂妹埋汰出來,一直學習不好的他被攻擊,哪能心氣順。
“彆提了,遇到個煩人的。讀書好就那麼厲害啊?哼…”
雖說還沒有正兒八經認識那個魏的,已經不大待見他了。
“有什麼好的?()”胡立彬也不懂,能當飯吃嗎??()?[()”
何鬆平和韓慶文備考間隙也出來活動活動,卻是提起另一件事兒。
“對了,上次孫正義和聞軍想把持著黑市的服裝衣裳,你們記得吧?”
“記得,怎麼了?”吳達看向何鬆平。
“那回他們不是陰了兩個零散倒騰賣衣裳的嘛,把人趕跑了,想霸占所有賣衣裳的行當。前兒我出去,遇上個男的,鬼鬼祟祟跟著我…我差點以為是什麼壞心眼的。”
“是被孫正義陰了的其中一個?”顧承安收斂心神。
“沒錯!他以為我們要倒騰東西賣,說想跟我們合作。”
“甭搭理他。”韓慶文現在自然是不會淌渾水的,尤其是有孫正義一夥兒的前車之鑒。
顧承安也點頭,“大家老實點,該考試的考試,該工作的工作,凡事跟著上頭的政策走,錯不了。”
何鬆平點頭:“嗯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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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天氣已經寒冷不少,蘇茵白天工作,現在廠辦也支持大家參加高考,努力上進,工作空隙時間看看書也沒人管。
蘇茵下班回家也抓緊時間看書,拿著筆寫寫畫畫,做筆記。
桌上有錢靜芳送來的糖水,讓她看書費腦子之餘補補身體,而二樓的另一邊,顧承安正倒騰著一堆小零件。
他參加高考本也沒什麼熱情,已經費腦子看了不少書,抽空忙活忙活,也是放鬆了。
“承安,你開下門,媽給你送吃的來。”錢靜芳最近尤其滿意家裡濃厚的學習氛圍,尤其是兒子的表現,很有進步。
“來了。”顧承安翻開一本書將一堆零件蓋住,起身開門,“媽,這麼晚了,您這麼辛苦乾嘛啊?”
“就你嘴甜,你們準備高考,當媽的不得多支持?這天兒冷,你喝點兒糖水暖暖身子。”
“好,喲,這也太香了!”顧承安嘗了一口,放下碗給母親捏捏肩,“您快歇著去,明兒還得早起呢。”
“行,你也彆太晚,我跟茵茵也說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好嘞!”顧承安答應得痛苦。
等母親一走,將糖水一飲而儘,又搗鼓起那堆零件。
——
蘇茵日複一日看著書,驚覺時間過得太快,眨眼就到了十二月初,天氣已經嚴寒,刮著的寒風像刺骨的刀子,凍得人打哆嗦。
被長輩們叮囑著換上厚實的冬裝,厚棉襖和棉衣棉褲穿上身,這才暖和起來。
顧承安敲開她房門,神采飛揚背著手進來。
“你怎麼過來了?看書看累了?”蘇茵仰著小臉看他。
見他單手在身後,總覺得不對勁,“你拿的什麼?”
顧承安昂著下巴,一臉得意地伸出手去,“給你的。”
蘇茵盯著在他掌心的小巧玲瓏般的小機器。
四四方方的形狀,赫然是個收音機——小巧版。
“你哪兒來的這麼可愛的收音機啊?”蘇茵拿著把玩,翻轉著上下左右的看,漂亮的杏眼中滿是好奇,愛不釋手地抱著,“好特彆好可愛!從港城買回來的嗎?能放磁帶嗎?”
這個收音機足足比市麵上常見的收音機小了好幾圈,就比磁帶大了一點點,當真是精致可愛得很。
“能啊!”顧承安拿了盒磁帶過來,直接掰開卡扣,將磁帶放進去,溫柔婉轉的歌聲便飄了出來,蘇茵又驚又喜,聽著這麼個小巧的玩意兒裡傳來的歌聲,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我自己做的,喜歡不?”
蘇茵驚喜地看著他,“喜歡!你真厲害!”
“嗯,比講數學題的厲害吧?”顧承安哼一聲~
蘇茵:“…”
眉眼彎彎的蘇茵輕聲嘀咕:“小心眼兒~”
顧承安眯著眼看她,“說什麼呢?蘇茵同誌。”
“沒有!”蘇茵揚了揚聲兒,“誇你厲害呢!這個比講數學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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