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祁聞得身後書信拆開的聲音, 微微一哂:“不必懷疑,是晏晏寫給你的信。”這麼些時日,顧玄鏡估摸著也知曉了他與晏晏相認一事, 因此他並不準備多加。
言罷,他不等他開口便要離開, 卻是忽然聞得顧玄鏡道:“她是你的母妃, 晏晏不是你該喚的。”
聞言, 顧聞祁倏然轉身, 冷笑道:“我的母妃十年前就躺在陵寢之中了, 鎮南王不知道嗎?要不要我提醒你是誰殺了她?”
“你怎麼還配阻攔她的婚事!”
顧玄鏡怎麼敢提?他怎麼配提起晏晏!
自虞歸晏那裡離開後, 顧聞祁總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起十載之前的往事,再一想到如今的虞歸晏, 他想, 至少,她還活著, 已經足夠了。
顧玄鏡逆光立於台階之上,光影打在他身上, 沒人瞧得清他麵上的神情。隻是從顧禮的角度,看得到他手中書信緩緩翻過了一頁。
不多時,顧禮聽得顧玄鏡雲淡風輕的聲音:“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 何況無論如何, 她也隻能是我的妻子,是你的母妃。”
想起那隻捏著書信的手微微繃緊,顧禮想, 王爺約莫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顧聞祁卻是被氣得笑了:“怎麼?賞春宴上三番兩次的陰謀詭計被人識破了還不夠,你還要繼續算計?”
顧玄鏡卻未被顧聞祁激怒,隻是緩緩收了書信:“我會去的。”他道,“無論她想做什麼,我都會去。”
他知道經賞春宴一事,她定是恨他的,此時想同他見麵,還讓他一個暗衛都不要帶,必定是想算計於他。可饒是如此,他還是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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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錦瑟是在賞春宴結束後的第二日才知曉了賞春宴上發生之事,彼時她正躺在軟榻之上修養,聞得乳娘的話,甚至顧不得乳娘的勸阻,不等魏王回來便匆匆出了王府。
轎子方才在尚書府前落定,喬錦瑟便下了轎。
乳娘趕緊跟在喬錦瑟身後:“娘娘,您慢著些,仔細身子!”
畫棠、桃枝兩個丫鬟也緊隨其後。
喬錦瑟雖走得急,卻也是注意著腳下的,本不會摔倒,可她方跨進尚書府的大門,不知從何處便跑出來了一隻通身雪白的狗。她驚得沒注意到台階,眼看著便要摔下去,一隻手便牢牢握住了她的手,下一刻,她整個人也落入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裡。
“錦瑟。”低沉溫和的聲音一如既往。
喬錦瑟在那聲音裡,不自覺地愣了愣,竟沒有第一時間推開他。
事發突然,乳娘和兩個丫鬟,以及從魏王府跟過來的丫鬟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喬錦瑟被臨安王抱住了。乳娘最先反應過來,壓下心間驚悸,趕緊跑了過去:“娘娘,您沒傷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