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環境還是有些嘈雜的,他們雖然挑了個角落的位置,但耳邊還是會傳來那些無法關掉的環境音。好在有大腦自動辨識,過濾掉了其他雜音,唯有鹿島遊清亮的嗓音清晰無比地順著神經中樞傳達到腦海中。
降穀零忍不住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並在心裡暗想,終於還是輪到他了嗎?
除鹿島遊之外,他還看見鬆田陣平也在看他,挑著眉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就差把看樂子寫在臉上了。
某個混蛋卷毛表現出了比當事人還要積極的心態,語氣裡怎麼聽怎麼有迫不及待的味道:“哦?什麼故事?快說來聽聽。”
末了還特意補充道:“時間還長,慢慢來,可以說詳細點。”
降穀零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認輸,於是他有意維持淡定從容的表象,還朝鹿島遊特彆溫柔地笑了下,模仿對象自然是他的幼馴染。他那張童顏的臉本就有優勢,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睛在刻意收斂了鋒芒後,便更顯得圓潤無害。就連說話的語氣仿佛都輕柔了不少:“嗯,你說吧。我也很好奇。”
明明應該是親和力拉滿溫柔感爆棚的表現,卻成功讓對麵望著他的鹿島遊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總感覺微妙地看見了漫畫裡波本的影子。
她身邊的鬆田陣平也跟著抖了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他的理由就更簡單了,單純是被這副惺惺作態惡心的,非常難受地搓著手臂,毫不掩飾自己表情裡透露出來的嫌棄。
然後看見對麵的金毛笑得更讓人惡心了。
嘖,真是夠了,受不了他了。
鬆田陣平不願再看,乾脆扭頭去盯著鹿島遊:“先講故事。”一切都等聽完故事再說。
鹿島遊於是也定了定神,開始回憶她昨晚看的劇情。她沒有立刻進入正題,而是先問:“你們還記得之前景光臥底的組織嗎?”
沒想到這裡麵還有他事情的諸伏景光眨了下眼睛,隨後非常配合地點了下頭:“嗯,就是那個給成員取酒名作為代號的組織吧。”
他的代號還是蘇格蘭威士忌。
“對,而我之前提過的波本威士忌,其實就是降穀零。”
萩原研二似想起什麼,笑著揶揄:“哦?就是那個兩麵三刀的波本嗎?”
想起自己之前評價波本時毫不客氣的言詞,鹿島遊輕咳一聲,稍微避了些降穀零的視線,有點心虛地捧道:“這不體現了降穀的臥底水平高超嗎?”
降穀零麵不改色地聽著,他當然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就像鹿島遊說的那樣,危險本就是一個合格的臥底該擁有的姿態。波本歸波本,降穀歸降穀。
根據已有的信息,伊達航很自然地順著提出的話題反問:“所以,這次是降穀臥底時發生的故事?”
鹿島遊點了點頭。
“你們也知道嘛,蘇格蘭就是景光,而波本則是降穀。他們恰好臥底去了同一個組織,在取得代號之後還被分到了同一個行動小組裡。”
“順便一提,這個行動小組一共有三人,剩下的那個則是黑麥威士忌。”
萩原研二記性很好:“哦,那個不可能是臥底的超級冷酷的萊伊。”
鹿島遊揉了揉鼻尖,目光又飄了飄:“咳,之前是我推理失誤了。其實萊伊也是臥底。”
“……”
一陣微妙的沉默之後,鬆田陣平語氣古怪地開口:“一個三人行動小組,三人全是臥底?”
這漫畫真是越來越會編故事了,什麼過家家遊戲,怎麼不乾脆把犯罪組織裡的人全部變成臥底,大家坐下來一起喝杯茶聊聊天然後組織就可以原地解散了。
伊達航倒是多想到了一些東西:“萊伊就是那個FBI搜查官嗎?”
他還記得在小林千秋的故事裡,那個銷聲匿跡的白月光學長就是去當臥底了。再聯係她之前忽然跟萩原提起他性取向的事情,說明這篇故事裡也有提到這位臥底搜查官——應該就是這位萊伊了吧。
降穀零也還記得這些,雖然隻是個故事,但他還是有一點不爽。有種「FBI管的真多,彆人的同人故事裡都要來插一腳」這樣的感覺。
鬆田陣平這時候倒是想起他之前的美好祝福了,也懶得糾結邏輯通不通暢的事情,興致勃勃地問:“那個萊伊肯定不會一個人在這邊,應該還有其他FBI的搜查官在接應他吧?所以有沒有什麼金發碧眼的搜查官破門而入,拿槍指著波本的腦袋準備逮捕他的?”
降穀零:“……”
你怎麼還惦記著你那FBI女主角呢!
說真的,這個設定對於他來說,比他看的所有乙女本都還要令人心梗。所以在看見鹿島遊搖頭時,降穀零表麵不顯,但內心著實鬆了口氣。
鬆田陣平嘖了下舌,表情頗為遺憾。
“這篇漫畫主要在講臥底故事,也沒有女主角。蘇格蘭暴露身份前,就是他們三瓶威士忌一起任務互相猜忌的日常。”
一對日本警察還是幼馴染,和一個一無所知的FBI,誰最倒黴不用多說。不過降穀零是絕對不會同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