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姐姐,你好香(2 / 2)

係統比了個大拇指,並且在起居注上記載【陛下好大喜功,不聽勸諫】,然後在伽藍耳邊巡回播放。

在這種豁出去的心態下,伽藍結束了這輕車熟路的一天,在黃金巢裡享受到了至尊晚宴,然後迎來了第二日的外勤。

血海逆流會影響到乳海支流,一旦發生就沒有人能置身事外,因此參與調查的不僅有領隊迦樓羅王,還有緊那羅王夜密蘇摩,伽藍作為天神調查員,是在場身份最高的人,被這兩位八部王一左一右戍衛著,興師動眾地下了凡。

迦樓羅眾的嶂嶽非常高,可以說是上不見頂,又因為地勢特殊,幾乎所有的小峰巒都能得到充分的陽光照耀,即便在最底層的山峰上也不例外,充裕的光照帶來了鬱鬱蔥蔥的林木繁花,幾乎給整座嶂嶽披上了金翠相疊的璀璨外衣。

伽藍在迦樓羅王的帶領下來到了雲瀑的最末端,所有稀薄的金色水霧都凝聚在這裡,最終形成了一片浮空的水潭,就像是暗金色的旋渦,時不時翻滾著細碎的金色鱗片。

迦樓羅王先一步邁入了水潭之中,隨後又側身禮讓:“天女,請隨我來。”

伽藍下意識望向夜密蘇摩,緊那羅王朝她微微欠身:“天女,我不便入潭,在此地守衛便好。”

於是伽藍跟著迦樓羅王一同進入水潭,很快就陷入了無窮無儘的金碧瑰麗之中,雲瀑濃縮的水潭非常奇妙,既不像是水,也不像是雲,更仿佛某種介於二者之間的事物,伽藍聯想到乳海,但乳海總是很平靜的,遠沒有這個地方這樣活潑。

暗金水潭之中難辨方向,還是迦樓羅王帶著伽藍一路向下,等到他們停下腳步時,伽藍周圍的金色水流都呈現出膠質的狀態,顯然是量變達成質變的結果。

迦樓羅王轉身,神情凝重地道:“天女,就是這裡了。”

伽藍站定,合上雙眼,仔細感知,她將所有的感知都完全投入這片海域,如今的她要敏銳許多,沒有動用祥瑞八寶也能夠察覺到足夠多的事物。

迦樓羅王說得沒有錯,這片水潭之中確實有問題,那是一種若隱若現的古怪氣息,摻雜在雲瀑的充沛水汽之中,就像番茄汁裡的血腥味,難以感知,但一旦意識到就無法忽略。

是血海嗎……是的,就是這種令人絕望的苦痛……

伽藍並沒有真正地接觸到血海,她對血海的所有印象都來自那個似真似幻的“夢境”,但那一次的印象就足夠深刻,至今仍然是她最討厭的回憶之一。

伽藍皺眉,眉心的蓮紋悄無聲息地切換,玄妙的感知在她的腦海中形成模糊的畫麵,她好像看到了一片殷紅的海水在暴風雨中翻滾沸騰,猩紅的海嘯滔天而起,那巔峰的浪濤與天涯相接,竟然就這麼融入了厚重的雲層之中……

伽藍睜開雙眼,肯定了迦樓羅王的說辭:“是的,我確實感受到了血海的氣息,它融化在這片水潭之中,幾乎無法尋找到來曆,必須要從根源正向追溯。”

迦樓羅王聽到伽藍的答案後,不禁也鬆了口氣,不論這場調查結果如何,隻要確認了血海確實有問題,那麼迦樓羅部就能夠到參與到這件事情之中,不至於處於被動。

兩人離開潭水,在水岸邊與緊那羅王彙合,一行三人重新上飛行,在他們離開後,迦樓羅部眾的侍衛又將雲瀑之底重重封鎖。

*

伽藍一路走來,無處不是生機勃勃,除了隨處可見的蒼翠綠植之外,陡峭的山峰之間處處都是飛鳥與走獸,偶爾還會閃過幾個金燦燦的迦樓羅部眾,金翅鳥真是受到上天寵愛的生物,不管是人身還是法相,他們都披著金色的羽衣,穿行在雲瀑山林間,就好似日光幻化的山間精靈。

伽藍還在嶂嶽中見到了不少緊那羅部眾,他們會遠遠地朝夜密蘇摩跪拜,雖然沒有上前問好,但那崇敬與愛戴之心卻無比真摯,不僅如此,迦樓羅部眾對緊那羅王也十分敬愛,這顯然不是一兩日能積累出的威信。

這兩大部眾的關係確實相當密切,這種關係已經延續了很長的時間,而且將會繼續延續下去,在薩思瓦蒂和蘇利耶這一輩也不會結束。

伽藍正走神,雲瀑之外蕩開陣陣波紋,她抬頭望去,在重疊的雲霧洪流之中感受到了一陣外來的力量波動,比起迦樓羅的熾烈、緊那羅的蒼翠,這份力量帶著十足的陰冷與死寂,顯然不是什麼親善和樂的部眾。

迦樓羅王因陀羅低沉地喝道:“夜叉!摩侯羅伽!無故前來!所為何事!”

這一聲就像是號角,將沉靜溫和的嶂嶽喚醒,隻見每一座懸崖山巒上都亮起金色的光芒,那是無數鋒利的箭頭,被搭載在拉成滿月的弓箭上,雲瀑之中也蕩起金赤浪濤,那是無數跳躍著太陽火焰的鎖鏈,它們相互勾連、共同織成了一張大網,將外來者緊緊裹在其中。

來者是一艘巨大的夜叉戰船,黑鐵鑄造,澆融白骨,覆蓋著精巧輕薄的外殼,雕刻出繁花蔓延的圖案,華美而肅殺。

伽藍曾在龍部眾的奧義之海中見過無數類似的戰船,但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它甚至大得都有些笨重了,不像是能自由作戰的兵器——

也許它就不是兵器。

戰船在迦樓羅部眾的火焰鎖鏈中解體,憑空展成一座美輪美奐的空中樓閣,樓閣外還蒙著一層薄紗般的半透明防護層,這樣的變形真是精妙極了,如今的神域八部之中唯有一位工匠可以打造,那就是夜叉王。

此時此刻,在這座宮殿最前方的門戶前,一位紫衣少年正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裡,渾身上下的紫晶首飾在金色雲瀑的映照下閃爍著美妙的光暈,他抬起頭,誰也不看,隻準確地找到了伽藍,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天女,向您問好。”

伽藍:?

不是,烏瑪迦犁怎麼會乘坐在夜叉的戰船上還出現在這裡?

緊那羅王夜密蘇摩抬起手,在空中做出撥弦的動作,下一刻,幾聲輕盈的樂聲跳動開來,空中的閣樓突然就被千鈞一般的巨力重擊,那看似堅固的外殼被硬生生地撕裂,暴露出其中脆弱而精巧的建築。

座駕遭遇這樣強大的攻擊,烏瑪迦犁卻絲毫沒有慌亂,他隻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漫天遍地的迦樓羅眾,揚聲道:“緊那羅王,為何要攻擊迎接天女的座駕呢?”

夜密蘇摩輕聲笑了,她直接忽略了雲瀑中的戰船,隻朝伽藍略帶歉意地點點頭:“十分抱歉,讓闖入的狂徒打擾了您的心情。”

迦樓羅王則更加直接,他也朝伽藍頷首致歉,隨後朗聲道:“雲瀑遭遇入侵,清除入侵者——”

“我是奉天神的命令來迎接天女的。”烏瑪迦犁一句話就止住了迦樓羅王的命令,隨後他才敷衍地補充道,“哦,也向你們問好,迦樓羅王,緊那羅王。”

奉天神之令應該不是謊言,但那所謂的天神命令十有八九就是吉祥天的一個口信,畢竟伽藍也要去夜叉部調查血海,吉祥天先關照一句很正常,隻是沒想到夜叉部會把這事情弄得這麼鄭重,還連帶上了摩侯羅伽部,感覺又是一場拱火大戰。

夜密蘇摩沒有接受這個問好,迦樓羅王也是,他雙手抱臂,直接質問:“迎接天女?摩侯羅伽之子,你不是夜叉,這不該是你的事,操縱戰船的夜叉呢?”

直到此時,烏瑪迦犁身後的高牆之中才走出來一個披著黑甲的小姑娘,正是夜叉之女那羅嚴,她緊握著雙手,不安地看著麵前這大陣仗,十分拘謹地道:“向您問好,天女;向兩位問好,迦樓羅王,緊那羅王,我們確、確實是奉、奉天神的命令,前來迎接天女。”

夜密蘇摩終於把視線施舍給了夜叉的戰艦,未語先笑,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但說出的話卻十分強硬:“這就是夜叉和摩侯羅伽的迎接之道?大張旗鼓地闖入乳海支流,這難道不是逼迫與威脅嗎?”

那羅嚴頓時就沒聲了,臉色紅紅白白,看她這樣子,夜密蘇摩也不再施加威壓,隻是把嚴厲的目光投向摩侯羅伽之子——事已至此,誰都能看出這場鬨劇的主導。

不過烏瑪迦犁毫無這個自覺,他就是有忽略所有人的本事,他隻顧著朝伽藍眨眼:“姐姐,我隻是太想見你才會這樣做,我冒犯到姐姐了嗎?那我就隨姐姐處置,死了也值啦!”

伽藍:……

那羅嚴驚恐地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瞪著烏瑪迦犁,夜密蘇摩和迦樓羅王則下意識看向伽藍,而伽藍——伽藍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係統:【芥藍女士,全體目光向你看齊,是時候開始當裁判了。】

伽藍歎了口氣:“烏瑪迦犁,你不該這樣魯莽地闖入迦樓羅部,你得向迦樓羅部賠罪;那羅嚴,請把戰船駕駛走吧,停在嶂嶽之外,我會讓金翅鳥去接你們的;老師、迦樓羅王,請原諒這兩個孩子,然後讓他們各自的父親來做解釋與賠償。”

係統點讚:【四平八穩,漂亮的裁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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