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 金桂飄香,當然神域裡沒有金桂,但金色的花多到足夠取代金桂的生態位, 於是一位六年級的小朋友在遍地的金色花海中,再次爬上了她尊貴的黃金校車(校車:啾啾啾), 開始了今天的上學之旅。
係統啪啦啦地翻開日程表,嘚啵嘚啵地播報:【芥藍女士,今天我們的學習任務是幻術入門,雖然您已經有了祥瑞八寶之寶盤,也在上一堂奧義課程的戰爭實踐中使用過它, 但那種幻術在目前無法給我們帶來任何啟示,請再接再厲, 繼續鑽研幻術之原理。】
伽藍聽了這話,便也歎了口氣,心知這是因為她目前的幻術水準太差了,祥瑞八寶之寶盤固然奧妙無窮,但因為毗濕奴與伽藍之間的差距過大, 她無法從這賜予的寶物中學到有用的經驗, 還得靠自己領悟才能達成融會貫通, 最後真正掌握幻術。
老爹給的勞斯O斯幻影雖然好使,但真正造車上路還得靠自己啊。
就這樣, 小朋友再一次抵達了龍眾高原, 金翅鳥在老地方落下, 龍王悉多也早就在平台之上等候,不出意外,阿耆尼也在這裡,不過這一回迎接伽藍的隻有這對母子, 其餘的龍眾長老們都不在此地——大約是伽藍在多次重複後,不自覺地表現出了不喜歡被無關人等參拜打擾的情緒,而悉多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於是立刻改進了迎接措施。
係統客觀歸納:【論貼心,還得看龍眾。】
伽藍深以為然。
“天女,歡迎您來龍之城。”悉多笑意盈盈,雙手合十,深深欠身,“請您恕罪,上一次我們的課程因為一場意外而中斷,此次課程我們將繼續奧義之精妙。”
“多謝老師費心。”伽藍便回禮,她是不必學習任何禮儀的,但她是很願意回應他人的善意的,於是靠著雙手合十走天下,反正對天女來說是完全夠用了。
悉多又笑道:“所謂奧義之利,無處不在,無形無狀,今日我們將在修習幻術之中洞悉奧義運行之法則。”
伽藍理解了一下這串拗口的課程大綱,隨即便立刻明白這是龍王提前與吉祥天有過了溝通,要不然悉老師不會特意提到“幻術”。
其實在所有的老師之中,龍王悉多是最不會講課的,她既不是舍刹那樣無孔不入的綁架式教學,也不像夜密蘇摩那麼能彈會唱還放3DPPT,更沒有旃檀那種上起課來還欲拒還迎的特殊風格……
但悉老師和學生家長的關係好,直麵追擊學生一手資料,深度了解教學痛點,兼顧頂層設計和低層邏輯,一開班就能直奔正題,做到垂直化、細分化,一套組合拳正對體係。
與上次一樣,悉多帶著兩個孩子進入了奧義海,可見龍部眾的授課就指著這一個地方薅,不過有龍王帶路,這一次伽藍見到了許多她沒有見過的生物,真正的奧義之海在向她敞開真正的麵貌,除了現實世界之中的飛鳥之外,還有生活在這片特殊海域之中的魚群。
換句話說,悉多是帶著她尊貴的學生來看魚了,不過在看到目標大魚之前,伽藍還是和她許久未見的小夥伴打了個招呼;“阿耆尼,好久不見,你真的長高了許多。”
阿耆尼一直安靜地跟隨者天女和母親,突然得到了專屬於他的問候,頓時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因為我每一日都在修煉奧義!”
因為幾位老師的課程都奧妙無窮而時間漫長,伽藍其實足有半年沒見過阿耆尼了,再次見麵時她確實小小地驚訝了一次,因為這個孩子足足往上竄了一頭,真像是某種澆點水就猛長的植物,生機勃勃而強韌堅硬。
伽藍了然:“難怪,最近我時常聯係不上你,原來你在專注修行。”
阿耆尼立刻就道:“隻要天女需要,我隨時恭候您的蓮花召喚!”
伽藍失笑:“請不要這樣說,中斷修行是很不應當的,要不然就在我們都有空的時候再聯係吧?”
阿耆尼臉上的紅暈慢吞吞地爬到了耳根,他緊緊地抿著嘴唇,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個孩子敘舊得差不多了,悉多便恰到好處地道:“天女,龍眾的龍魚有著吞噬能量的力量,它們以吞食奧義海的力量維生,假如它們在奧義海中遇到了外界的生靈,便會一擁而上、捕獵分食,而正式因為這個特點,它們也成為了最好的訓練夥伴。”
伽藍的注意力立刻就從阿耆尼的身上轉移到了悉多的話語中,是的,她在書裡看到過這些,她還知道龍部眾很喜歡用這種魚處決罪人,在遭受魚群的圍剿後,被處刑的人雖然會留下全屍,但因為喪失了所有的能量,血肉臟器與骨骼都會全部坍碎,以極其可怖的模樣命喪奧義海。
“今日我們便要在龍魚群之中尋覓躲避的方法,這是鍛煉幻術的最好法門。”悉多一邊為伽藍開路,一邊將今日的課程徐徐道來,“這些龍魚對元素和能量有著極其敏銳的感知,假如想要捏造迷惑它們的幻境,那需要對元素有著準確的控製,這場修行沒有儘頭……”
在大致介紹完這堂課的布置之後,悉多也帶著兩人抵達了目的地,這是一處遍布厚重雲層的高空海域,向下望去已經看不到龍之城,向上抬頭則見不到太陽,隻有朦朧的日光散射。
伽藍走在雲層之中,再一次體驗到了奇妙的感覺,這個地方與真正的海底也沒有什麼區彆了,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雲層,它們取代了海水,成為奧義海的深流。
身為天神,伽藍已經習慣了飛翔,但上一次吉祥天帶著她突破深淵封鎖時的感受還留在她心中,飛翔的感覺是如此神妙,走出深淵、邁入深海的感覺又是這樣獨特,那麼那些奧古時期的天神置身於宇宙之中時,又有怎樣的新奇感受呢?
“天女……”
阿耆尼突然小聲道:“母親的試煉並不很難,那些龍魚都是模樣小巧的靈活飛魚,總是群聚遷移,雖然凶殘成性,但卻色彩豔麗,十分美麗。”
伽藍這才回神,此時悉多的身影已經被雲層完全遮掩,因此她的身邊就剩下阿耆尼,而這個少年似乎在為她接下來的課程難度而擔憂?
伽藍便笑了,很肯定地問道:“你也要和我一同修習嗎?”
阿耆尼偷偷看向伽藍,在與她視線觸碰的那一瞬間又趕緊挪開眼,隨後欲蓋彌彰地彆過頭:“假如……假如您不介意的話……”
伽藍:“彆擔心,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我會保護你的。”
阿耆尼一愣,下意識就轉回頭,他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但卻猶豫著沒有開口,那雙赤紅的眼眸之中像是燃著溫暖的焰火,引得係統吹起了小口哨兒。
“阿耆尼!去遠處的高空中看著,不要妨礙天女的修行。”
雲層散開,龍王悉多再次出現,很乾脆地打斷了好大兒的前搖,她直接對伽藍合十行禮:“天女,請原諒這個多管閒事的孩子,這場課堂即將開始,我已經召喚來龍魚群,接下來我將不會出麵,但我會帶來撞擊的聲音,那就是幻術的提示。”
伽藍這才發現悉多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兩柄彎刀,這位龍王緊接著就橫持彎刀,刃尖便撞擊在一起,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嗆啷聲,在雲海中層層蕩開。
阿耆尼被母親瞪了一眼,終於舍得離開伽藍,走時頻頻回頭,很有幾分委屈地遁入了雲層,悉多的臉上這才露出一個笑容,她朝伽藍微微頷首,轉身也消逝在了雲層之中。
伽藍深吸一口氣,收起了祥瑞八寶,隻呼喚來散漫的風元素,讓它們圍繞著她流動。
*
“鐺……”
一聲輕響,預兆著一場實戰課堂的正式開始,伽藍四周的雲層開始翻滾,這一片奧義之海在此刻陷入了風暴之中,氣流成了驚濤,雲霧變作駭浪,風元素竟然也隨之暴動起來,它們雖然仍然聽從伽藍的指示,但卻收到了劇變的環境的影響,不顧一切地顛簸湧動。
在這片雲霧的海嘯之中,伽藍頓時就成了一葉扁舟,她不明白悉多老師為何要用這種環境來鍛煉幻術,奧義海的雲霧翻滾難道能夠被幻術阻止嗎?
但緊接著,伽藍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因為這雲霧的翻滾並非沒有來源,它們都來自某種生物的行為,來自她身下掠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