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公主把我請來魔族,然後把我送到王殿?”玖茴笑問:“我說的哪裡有誤?”
“我從未說過讓你刺殺父王!”沙欏葭怎麼也沒想到,她隱忍多年,卻在玖茴這裡跌了大跟頭。
“公主忘了昨夜跟我說的那些話?”玖茴貼近沙欏葭耳邊:“老魔王不死,公主又怎麼成為新的魔王?”
沙欏葭麵色變得更加難看:“早知道你有如此手段,我就該直接殺了你。”
她現在寸功未立,父王若是去了,對她有害無利。
為了魔王之位,她隱忍了這麼多年,又何妨多等上一些年頭?可是玖茴卻憑借短短幾句話,讓父王對她起了猜忌之心,以後無論她做什麼,父王都會多上幾分疑慮。
這是一個雖然惡心,但卻十分有用的明謀。
“哎,你們兩個不許私下串聯口供!”邏訶讓魔衛把兩人隔開:“從今天開始,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不許公主與公主府的人靠近困淺宮,若有違反者,以勾結外敵的罪名處死。”
“是!”
“公主見諒,我這也是為你好。”邏訶笑眯眯道:“萬一你與她見了麵,她又趁機攀咬你,豈不是給你增添麻煩?”
“多謝三弟為我著想。”沙欏葭咬牙擠出笑:“告辭。”
這個弟弟傲慢得連一聲姐姐都不願意喚她。若不是他有個出生低賤,卻願意卑躬屈膝哄得父王歡心的母親,他憑什麼如此傲慢?
沙欏葭怒氣衝衝回到公主府,見銀籍正在院子裡練劍,收斂起麵上所有情緒:“銀籍,昨天晚上我去了友人家裡,沒有及時告訴你,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我永遠不會對你生氣。”銀籍收起劍,不小心讓身上的薄衫掉了下來。沙欏葭掃了他的肩膀一眼,那裡沒有任何傷口。
昨夜企圖玖茴與祉猷的黑衣人,肩膀與胳膊都有沾了魔毒的刀傷,若那人是銀籍,他身上的傷絕對好不了這麼快。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沙欏葭投入銀籍懷裡:“銀籍,連父王都在猜忌我,我隻剩下你了。”
銀籍感覺到沙欏葭的手,撫在自己昨夜受過重傷的位置,輕輕伸手環住她:“我會陪著你。”
她在懷疑他。
“玖茴姑娘,祉猷郎君,二位快請坐,。”房門一關,邏訶點頭哈腰地給玖茴與祉猷倒上熱茶:“二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與祉猷關在這裡,能有什麼打算?”玖茴抿了一口茶:“公主與修真界修士勾結,意圖暗殺魔王的消息,怎麼也該在一日內傳遍整個魔族王都,三殿下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三皇子恍然大悟:“姑娘說得有道理!”
他伸長脖子看了眼門外,小心陪笑道:“姑娘,等下可能要冒犯您,您多包含。”
守在門外的魔衛聽到屋內傳來砸杯摔碗的聲音。
“你休要汙蔑公主,快老實交待,你究竟想乾什麼?!”
“沙欏葭公主用我的兄妹性命相逼,我能有什麼辦法?”屋內傳出女子無助的哭聲:“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宗門弟子,家中長輩寵愛,又得師門看重,難道我願意來魔族送死?”
一陣響動後,三皇子滿臉怒火地走出房門,對魔衛道:“好好看著他們,彆讓他們跑了!”
“是!”魔衛不敢得罪三皇子,立刻應了下來。
兩天後,吃完三皇子爬暗道送來的好飯好菜,玖茴剛跟祉猷學了兩筆畫,就聽到門外傳來打鬥聲。
不多時,房門被撞開,來人一身黑衣,麵戴黑巾,手中長劍正在滴血:“快跟我走!”
風吹起桌上的畫紙,魔族最好的畫紙,發出沙沙的聲響。
魔族王室才能使用的熏香,在香爐中幽幽地飄著青煙,桌上擺著各色點心水果,還貼心地備好了銀簽。
玖茴捏著畫筆,祉猷從燭火下抬起了頭,門內門外三人,沉默對視相望。
沒有嚴刑拷打,沒有艱辛度日,甚至連腳踩的地方,還鋪了厚厚的毛毯。
一切美好得讓門外的人以為,他的到來十分冒昧。
“銀籍?”玖茴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把地上的毛毯一腳踹進床底。
外麵傳來無數匆忙的腳步聲,分明都是朝這邊而來。
“銀籍!”玖茴扔掉手裡的畫筆,高聲斥責道:“你天資出眾,卻為了沙欏葭公主背叛九天宗,成了公主府的走狗,如今又為了她要殺我滅口,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祉猷小聲在玖茴耳邊反駁:“我覺得他不配用走狗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