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既你也不怕丟臉,那我們就賽場上見真章吧。”
季秋芙說這話,自然想越多人知道,所以,她後麵那句是背對著燕驚雙,麵對著旁人說的。
但她剛說完,卻見身前的眾人,並沒有像她預料般,對燕驚雙露出鄙夷的神情,反而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複雜。
季秋芙有些納悶,站在她旁邊一個臉上有梅花胎記的丫鬟扯了扯季秋芙的衣袖,聲音有些啞道。
“小姐,燕大小姐早就走了,沒聽到您最後那句話。”
季秋芙一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更氣得銀牙作響。
好你個燕驚雙,竟然絲毫不給她麵子,還害得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丟臉。
季秋芙取過銀質箭匣,就往對決場地走。
燕驚雙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
投壺的規矩倒也簡單,一人五支箭,壺共有三口,分彆是中心細口,兩邊環形耳洞。
兩邊的環形耳洞要比中心細口大,所以也更容易投中一些。
若是投中兩邊環形耳洞,記作一分,若是投中中心細口,記作兩分。
五支箭畢,合計最終得分。
第一枚投中的箭,名為“有初”。
眼下,季秋芙先投,她眉心微凝,深吸一口氣,其後專注看著不遠處的貫耳壺。
手持著竹箭,“嗖”一聲,劃過半空。
穩穩當當地進入了壺的“中心細口”,立時周遭響起一陣掌聲。
“有初”進後,季秋芙明顯士氣大振,繼而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
五支完畢,連中壺的“中心細口”,拿下了完整的十分。
一時,周遭的掌聲更為熱烈,仿佛已然確定了季秋芙的勝利,在為其歡呼。
季秋芙自己亦然,她甚至讓旁邊的丫鬟把端了一盤梨片過來,自己走到旁邊的矮桌,一邊吃著一邊悠閒地準備“欣賞”燕驚雙接下來注定贏不了的表演。
是呀,在場大多人皆是認為燕驚雙贏不了的。
隻因燕驚雙雖有武功在身,但先前季秋芙為其加的限製太多。
譬如距離,就是兩個季秋芙的距離。
剛剛有男子試過那樣的距離,根本連壺口在哪都看不清,更彆說投進了。
再加上季秋芙有意刁難,燕驚雙的箭可不是竹箭,而是成年男子扔起來都十分費勁的玄鐵箭。
這得使比扔竹箭不知要多少的力才能扔出,且還要在那個看不見壺口的距離扔。
就像彈幕裡說的。
【困難程度簡直是地獄級啊!】
【雙雙雖然會武,但投壺確實更靠巧勁兒和經驗,雙雙經常玩投壺嗎?】
【搖頭搖頭搖頭,原書關於雙雙的描寫太少了,但據我跟著雙雙這幾個月來,我一次投壺都沒見她玩過。】
【完了完了,幾個月不玩會不會手生啊。】
……
燕驚雙就在這樣譏笑,懷疑和看笑話的目光中,靜靜地站在那個看不見壺口的位置。
然後將銀質箭匣置於身側,打開,從裡抽出了一根沉重的玄鐵箭。
燕驚雙垂眸看向掌心裡的玄鐵箭。
它確實很沉,在場沒有一個女子能輕鬆托舉著超過半盞茶。
燕驚雙眼瞼微抬,輕輕掃過圍觀眾人嘲弄的麵容。
是啊,大家都想看她笑話。
可是,怎麼辦呢?
燕驚雙輕輕摩挲著玄鐵箭,冰冷的質感,連帶著她的小臉也跟著越發冷了下來。
她偏偏不想再被任何人笑話了。
下一刻。
燕驚雙眉目一凝,提手,拋擲,於半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
不過瞬息,沉沉的玄鐵箭在那遙不可見的“壺中細口”裡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燕驚雙眼角微彎,眼尾的雪色冰花緩緩綻放出了不容忽視的絕美。
冰消雪融,一笑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