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子眼微眯,麵容越發溫和。
“這樣啊,今日我也考教了我的學生《論語》,便是我身後這位,明初雪你過來,同這兩位先生見見禮。”
兩位夫子這才注意有位身形嬌小的女子跟在文夫子身後。
等到明初雪抬眸之時,便是兩位夫子隻愛讀書,不怎麼重視女子皮相,也不免在她麵容上微有停頓。
明眸皓齒,膚白勝雪,倒是難得一見的容顏。
兩位夫子彼此對視了一眼,腦海裡倒是同時齊齊閃過一個念頭。
要是被那個瘋子知道,估計明初雪的生活會頗有些不安寧。
不過文人之間誇讚,誇容是俗,兩位夫子便稱讚了明初雪禮數規整,通身文氣。
文夫子笑容更多了幾分。
“不同於趙夫子是為了懲罰學生,今日老夫考教明初雪《論語》,是因她分班考試所寫文章,乃是這一屆女子之中最為優秀的,老夫有心考考她功課。”
“未曾想,竟是連背五篇無一錯漏,倒也孺子可教。”文夫子一邊說著一邊滿意地捋了捋胡子。
明初雪跟在他身邊,臉上掛著靦腆的笑容。
方才她也有聽到,趙夫子考教的人是燕驚雙,且是為了懲罰燕驚雙。
於她是誇讚,於燕驚雙是懲罰,且她還完成的十分不錯。
明初雪堵在心裡的一口長久悶氣,好似在此刻有了幾分隱秘的宣泄。
她柔柔的眼微微有些幽深。
明初雪輕聲道。
“文夫子謬讚,學生還有很多需要同文夫子學習的地方。”
文人誇人講究個“先抑後揚”,文夫子笑了笑道。
“你有這份態度,著實不錯,切勿驕傲,才是長久立足之本。”
文夫子說完,便美滋滋地等著另外兩位夫子誇明初雪,順便日常奚落一番趙夫子和那個叫燕驚雙的學子。
可……
另外兩位夫子彼此對看了一眼,順著文夫子的話,認可地點了點頭道。
“這位學生,你確實不能驕傲。”
“因為那位名叫燕驚雙的學生,不僅能將論語最難背的兩篇一字不差地背下,趙夫子隨意抽到的某一篇的某一段,她都能沒有絲毫猶豫就能背出,而且……”
那兩位夫子眸光微亮,閃過明顯的讚賞。
“而且,她還能全文背誦《論語》,不隻是正背,還能倒背。”
一時,明初雪和文夫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
等到明初雪有些失魂落魄地從供夫子們處理事情和休息的“問學堂”走出來,迎麵正好撞上歸來的趙夫子。
明初雪對歸墟學宮向往已久,這些夫子她都見過畫像的。
見著趙夫子,明初雪也禮貌地同趙夫子行禮。
明初雪餘光輕掃,見趙夫子神色沉沉,她想起了先前,趙夫子顯然是想懲罰燕驚雙,卻未曾想反被燕驚雙搞了個下馬威,趙夫子定然心情有些不好。
明初雪唇微抿,心道,燕驚雙興許以前記武功秘籍,所以練就了非凡的記憶力,在背誦《論語》上頗有討巧,但上課走神,又讓夫子下不來台來,多少還是有些不尊師重道。
好似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明初雪柔柔的眼裡釋放出了對燕驚雙的幾分怒氣。
“趙夫子,聽說燕大小姐在您的課上走了神?”
“恩。”趙夫子隨意應了一聲。
明初雪睫毛微顫道:“燕大小姐出身世家,或是會有些驕縱,也許是仗著能背下來《論語》的底氣,就沒把您……”
明初雪頓了頓,話語未儘,言外之意倒是有所顯露。
明初雪想著燕驚雙不尊師重道,趙夫子若是說燕驚雙,她也正好說叨說叨兩句,替趙夫子出出氣。
明初雪眼底微有晦暗,心裡重複著這句話。
她這麼做,是因為燕驚雙先不對的。
可誰料,趙夫子冷眉一豎,瞪了一眼明初雪。
“天字班的學生就是這麼在背後偷偷腹誹旁人嗎?”
“文夫子就是這麼教你的?”
“明初雪是吧,枉你還是這屆女子文科第一,基本的禮義廉恥可好好學過?”
明初雪顯然被罵的懵了一瞬,驚詫不解地看著就差沒指著她鼻子罵的趙夫子。
可在抬眼的瞬間,更看到了趙夫子身後,黑臉看著她的文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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