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燕驚雙緊緊逼問。
謝琳琅微愣,心尖一咯噔,眼神微有遊移。
“說什麼然後,今日就是簡單吃個飯罷了。”
“嗬……”燕驚雙再次冷笑。
“你不說,我來替你說。”
“——你想收明初雪為義女。”
聞言,謝琳琅和明初雪同時長睫輕顫,隻是前者是被料中心事的慌亂,後者則是顯露出意外的驚喜。
燕驚雙攥緊了拳頭,疼痛能讓她壓抑肆虐的憤怒。
她幼時雖同謝琳琅不親近,總是從父親嘴裡去了解,她已然將她的母親想象成一個美好溫柔謙遜的人。
直至那次燕府大難,她愣愣然站在謝琳琅逃跑的密道口,滿眼不可置信,那個密道,燕驚雙從來不知。
她不信謝琳琅也是因此,有逃跑的密道,為何謝琳琅不提前籌謀,帶著眾人出逃。
而是被她發現後,才想著巧言安撫她,不讓追兵追來,又在追兵臨近之時,毫不留情地舍棄她,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過她。
謝琳琅那一日絕情的背影,燕驚雙到如今都記得。
也是從那一刻起,燕驚雙意識到了謝琳琅刻在骨子裡的自私涼薄。
但她對“母親”二字,始終抱有一點殘存的幻想。
這興許也是她今日來此的原因。
可是謝琳琅……
燕驚雙下唇被咬的發白,好一會,她才抬眸看向謝琳琅道。
“你太令人失望了。”
原書劇情裡,謝琳琅也會收明初雪為義女,隻是那是在京師,而且那個時候,並沒有發生燕驚雙發現寧墨同明初雪之間的親密。
明初雪有才情,謝琳琅看中了這一點,也是因此,她選中了明初雪,收為義女,幫助明初雪揚名,為的是讓看她不順眼的殷家下任家主愛上明初雪,以此,也好等殷準百年之後,殷家下任家主收歸殷準的勢力之後,還能好好對待她。
她要在京師找一個能幫她穩住後半輩子榮華的人。
而她眼下找上燕驚雙,打得是同樣的主意,因為燕驚雙在杭州春景宴有了聲名,她好似忽然想起來自己這個女兒。
同時她也想起來,殷家那位下任家主也擅武,雖然燕驚雙麵容像極了平凡的威武侯,文墨亦是不通。
但謝琳琅琢磨,把燕驚雙帶回京師後,她再好好教她詩詞歌賦,容貌不行,文武雙全也能湊合。
而她這次更為優先考慮燕驚雙,不過是因為燕驚雙到底同她有血緣,比起明初雪,她自然更信任燕驚雙一些。
可這不代表謝琳琅就放棄明初雪,她看得見明初雪身上的潛力,所以,她才會幫明初雪舉薦到歸墟學宮去,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明初雪對她感激涕零,信任不已,何樂而不為呢。
雙線並行,多重保障,謝琳琅算盤打得劈啪響。
燕驚雙在彈幕裡看見原書劇情裡謝琳琅收明初雪為義女,替明初雪揚名,然後設法促成她和殷家那位同她不對付的下任家主,便知謝琳琅打得什麼主意。
又得知謝琳琅是因為杭州春景宴才想著來找自己的,還想著帶自己回京師教導學業。
燕驚雙思緒一過,整件事徹底明了。
也徹底…對謝琳琅失望。
謝琳琅的自私心思,燕驚雙沒興趣提。
隻是……
她看向被料中心思,正驚駭的謝琳琅,眸色越發泛冷道。
“你明知道,明初雪在我和寧墨的事情中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我想以你的能力,你也知道在多寶樓,曾辦過一場美醜局,當事人就是我和明初雪。”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依舊為了你那點自私的心思,絲毫不顧忌我的感受,還想收明初雪作為義女。”
她忽然想到早先見過的聞嬌嬌,一個不相識的路人,都可以因為沒有提醒她而感到愧疚,而她的母親,她的親生母親卻從未在意過她的感受。
燕驚雙說到這微頓,她眸色徹底暗了下去,其後,她微吸一口氣,落下了輕飄飄的一句話。
“謝琳琅,我以你為恥。”
“燕驚雙!”謝琳琅突然厲聲,好似動了氣。
可燕驚雙卻看到她掩在憤怒下的心虛。
事實上謝琳琅確實是又驚又氣又心虛又有些害怕,自己心裡所有的想法,好似都被燕驚雙猜了去。
這讓她感到十分害怕。
燕驚雙又突然如此折辱她,謝琳琅過了這麼多年貴夫人的生活,哪受過這般氣,一下子破了和善的表皮。
且似乎斥責燕驚雙,能讓她掩飾這份心虛。
可真要讓謝琳琅斥責燕驚雙,她竟一時不知該從哪裡罵起。
而燕驚雙也根本不會給謝琳琅開口的機會,她十分平靜道。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嗎?”
“送你一個新詞——”
“無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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