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是誰,突兀響起了一聲笑聲,讓愣怔的明初雪瞬間回了神。
她長睫輕顫,臉上有著火辣辣的臊意。
可荊成望眼神已然不耐地轉向下一個,旁邊的山長知曉明初雪已然在這屆新入學學子之中,容貌已是至絕。
到底是自己學宮裡的學生,山長同荊成望眼神示意了下,約莫是想讓他稍稍給自己學宮的學生一點麵子。
哪知,荊成望是明了了山長的意思,但荊成望多半是個榆木腦袋。
他看著站在原地,眉眼低垂,滿臉臊紅,下唇發白,很是可憐的明初雪,道。
“今日我來此之前,我心中早有一位美人圖人選,雖她不是學宮學子,但以美人圖命題而言,她是我心中之最,所以,不是你們不好,隻是個人有個人的喜好罷了。”
荊成望言語一落,便是慣會裝傻的老狐狸山長差點都氣昏了過去。
狐狸成精也怕遇到直腸子。
明初雪眼眶晃動,更覺自己臉上好似被重重扇了兩個巴掌,她明顯有些失魂落魄般挪動了步子。
隻她抬眸間,忽然看向對麵人群中,同寧墨對視了一眼,他眼裡的擔心,十分明顯。
明初雪心情稍解,不論如何,至少在寧墨眼裡,她是全場最美的女子。
過了一會,又有幾個女子被淘汰了下去。
沒有謝琳琅給牌子,她們連備選都夠不上,且從頭到尾荊成望都是麵無表情。
明初雪心裡的鬱色又解開了一點。
她平生最引以為傲的兩個東西,一是容貌,二是才學。
因出身寒門,明初雪行事從來不能高調,可是容貌和才學,卻是她無形中能碾壓旁人的東西。
便是她謙遜,也忍不住會因為旁人的誇讚,而沾沾自喜。
明初雪自出生以來,就沒見過比她更好看的女子,興許年輕時候的謝夫人能同她持平。
所以,荊成望說他心中人選才是美人圖之最時,明初雪不可謂不受打擊。
但現在看著荊成望對這次參加甄選的其他女學子同樣麵不改色,明初雪心中稍稍舒坦了些。
方才山長也有言,她們這群進入備選的女子,之後荊成望定然會從其中挑出一個他最滿意的,來作為美人圖的最終入畫人選。
雖有些不甘心沒比過荊成望心中那位女子,但明初雪有信心,至少在歸墟學宮內,她依舊能拔得頭籌。
荊成望自打看完明初雪後,也是越發意興闌珊。
早先山長同他說過,明初雪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說不準他就改了主意。
哪知,他非但沒改主意,而是越發遺憾。
他的美人圖,竟然不是最美之人入畫。
荊成望仿佛身上被放了一個癢癢蟲,渾身難受的緊。
好在,馬上就要見完最後一個,之後他再給明初雪隨便畫上一幅,應付一下山長,便要繼續努力去找他的美人去了。
荊成望端坐在太師椅上,雙手交疊在身前,食指不住快速敲打另一隻手的手背,視線微有上移。
一個同先前明初雪穿著一樣的水藍色直裾學子服的女子。
荊成望有注意,比起明初雪,此女身段更為窈窕,光看身段倒像是個美人底子。
但想起山長先前的話,荊成望興趣還是缺缺。
燕驚雙出現之時,本是因為明初雪竟沒被荊成望看上而驚詫的眾人,稍稍回神。
見著燕驚雙,好似拉回了這群人好奇八卦的心思。
如同先前那幾位師兄師姐所言,他們當中有一批人也是衝著燕驚雙來的。
這些人心中都有著疑惑,其貌不揚的燕驚雙怎麼會想到來參加美人圖甄選。
早先眾人以為燕驚雙愛寧墨愛的癡狂,什麼都想跟明初雪一較高下。
其後,黃字班隱隱有傳出,報名美人圖這件事興許不是燕驚雙自己報的,而是黃字班那群紈絝整燕驚雙的。
但燕驚雙最後還是應下了。
眾人便想,燕驚雙興許是被架在火上烤了,要在那個時候臨陣退縮,可不就變相承認她怕明初雪,也變相承認她自覺比不上明初雪。
所以,騎虎難下的燕驚雙今日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一時,好些不喜燕驚雙的人,眼中戲謔更甚,尤以那幾位黃字班的紈絝最為明顯。
燕驚雙真參加,隻會更丟人,雖想不通燕驚雙為何這般熱愛自取其辱,但這幾個黃字班的紈絝隻記掛著老大派下來的任務,臉上都浮著諷刺的笑意,坐等看燕驚雙笑話。
隻是,好似並不是所有人都想看燕驚雙揭露容貌。
因為燕驚雙是最後一人,整個偌大的廣場隻剩下她一個人站著。
春日的乍暖還寒隨著風來,染在燕驚雙水藍色的衣袂上。
她身前站著一人,容色脫俗,便是梳著婦人發髻,也擋不住不少人愛慕追隨的目光。
此時,謝琳琅輕輕握起燕驚雙的手腕,眼神仿若真心為燕驚雙考慮一般。
“驚雙,聽聞你參加這次甄選是被人算計,你同母親說說,是誰敢這般算計你,母親替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