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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駱氏在杭州府也算是排在前列的世家,&bsp&bsp雖比不上京師的“四大八小”,但在杭州府卻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且駱家是有名的善人世家,祖祖輩輩都講究個“與人結善”。
早些年,&bsp&bsp燕驚雙一家初到杭州,&bsp&bsp雖當年的案子被平反,&bsp&bsp但朝臣吵得激烈,又給威武侯冠上了好些莫須有的罪名,當時也還在調查之中,杭州府上到世家,下到平民,大多都不敢同燕府太過走近。
駱家家主是第一個叩響燕府大門的人,並沒有送什麼豪奢之物,隻是贈予了燕府一道平安符,駱家家主良善,&bsp&bsp隻道早些時候家中旁支子弟曾效力於威武侯麾下,承蒙威武侯多有照顧,&bsp&bsp特此前來感謝。
駱家家主說的人名,威武侯並不記得,但這道平安符卻沉甸甸地落在燕家人心裡。
燕家人記恩,&bsp&bsp之後但凡駱府所邀所求,燕家人都不會拒絕。
駱家名下的每處院落都會開辟一座佛堂,由此可見,&bsp&bsp駱家人佛心深種。
燕驚雙打一踏入駱府大門,鼻尖便縈繞著一股清淺的檀香氣。
燕驚雙鼻子靈,能嗅到這股檀香氣裡還夾雜著幾絲沉水香的香氣。
沉香比檀香稀有金貴的多,&bsp&bsp饒是駱府這般世家,&bsp&bsp也鮮少用沉香禮佛。
燕驚雙不由想到上一回嗅到沉水香的時候,&bsp&bsp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張難以忘卻的清冷華容。
顏鶴卿身上的沉香雖不濃鬱,但顯然是常年沉浸,才會沾染。
不愧是鐘離顏氏的嫡係繼承人,便是一處香,細細品然,也能發現其隱秘的豪奢。
耳邊,駱府丫鬟的聲音打斷了燕驚雙的思緒。
“燕大小姐,我們到了。”
燕驚雙今日隻帶了花甲和花乙隨行,雖是宴席,可燕驚雙對此毫無興趣,所以穿的還是平素常穿,方便行動的青衣勁裝,發髻也隻用一根黑玉簪彆著。
樸素淡然到宛若修行之人。
這是駱府大小姐駱蒹葭見到燕驚雙的評價。
此處是駱府的佛堂,檀香味最是濃鬱。
燕驚雙是在佛堂側間的茶室裡等候著即便是“杭州春景宴”這般的大日子裡,依舊不忘做修佛早課的駱蒹葭。
駱蒹葭此人興許是常年修佛,白瓷一般清秀的臉少有女兒嬌氣,反倒如同木石一般沉穩異常,說話也不疾不徐的。
燕驚雙比駱蒹葭大些,可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的性子沒有駱蒹葭來的沉靜。
雖然駱府同燕府有雪中送炭之情,但駱蒹葭和燕驚雙性子都不算活潑,這些年也少有來往,並不算多相熟,但也算是杭州府裡彼此難得看對眼的貴女。
頗有幾分隔空遙望的君子之誼。
君子相處,更是知道分寸,便是現在,燕驚雙臉覆白紗,駱蒹葭連好奇的眼神都沒有顯露出過一次。
為她先引路至佛堂,而不是眾人皆在的湖畔草庭,也是考慮到了燕驚雙興許不想被眾人當成八卦閒談的中心,更不想見寧墨和明初雪二人。
駱蒹葭的妥帖,如同她本人一般,麵上雲淡風輕,內裡處處周到。
燕驚雙撫著溫熱的茶杯,隻慶幸幸好這次“春景宴”是在駱府舉辦。
駱蒹葭輕輕揭開香爐,用竹鑷子夾起一塊新的檀香片進去,道。
“今日的香燃的有些快,湖畔草庭六角青銅爐裡那根約莫再等個兩刻鐘也快燃完了。”
燕驚雙撫茶杯的動作一頓,知道駱蒹葭是在問詢她。
湖畔草庭的六角青銅爐裡,燃著這次“杭州春景宴”的時辰香。
香儘,則報名截止。
駱蒹葭是在問她要不要去參加“杭州春景宴”。
燕驚雙抿唇想了想,還沒開口,駱蒹葭倒是先開了口。
“若是看在我們駱府的麵子上,今日你能來,已然給了我們駱府極大的臉麵,其他你自在些便好。”
聞言,燕驚雙微微鬆了口氣。
“那驚雙便在佛堂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