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前夕, 東京難得迎來了一場大雪。
原本街道上就全是為了迎接聖誕節而拉起的燈, 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仿佛給這座城市都籠上了一層白色的紗。
下雪的天灰蒙蒙的, 但當所有的霓虹燈亮起來之後, 整個世界似乎都絢爛了起來。
萌醬一走出公寓,就趴到護欄邊上探頭往外看去。
外麵還在下雪,六角的雪花小小一朵, 不斷從她眼前略過, 還有不少雪花伴著風,緩緩飄到她頭上、臉上以及伸出去的手上。
等安室透關了門, 轉身就看到自家姑娘的帽子上頂著一小片白色。
明明邊上的護欄上也沒多少雪, 偏偏那頂紅色的兔耳帽上竟然攢了不少的雪, 帽頂上有, 兔耳上也有, 看起來倒像在外麵站了很久的樣子。
安室透看了眼萌醬, 又瞅了眼外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外頭飄進來的雪花似乎格外密集。
他走上前, 抬手把那頂連帽上的雪抖了下來, 又幫著把帽子整好了。等低頭看去, 小姑娘臉上都有白色的雪,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臉有點涼了, 亦或是這些雪特彆冰, 那幾朵小小的雪花愣是沒有化成水。
安室透覺得好笑, 不過他也隻是扯起嘴角,輕笑了下,然後把那張小臉上的雪花都擦掉了。
萌醬的臉有點冷,但手感卻像是剝了蛋殼的雞蛋,格外滑膩。
“不冷嗎?”安室透順口問了句,又打著給她暖臉的名號,掌心貼著她的臉頰蹭了兩下。
萌醬的確不冷,不過麵前這人的掌心格外溫暖,她很喜歡。於是沒等安室透把手挪開,她抬起小手就蓋到了他的手背上,就像……不想讓他離開一樣。
安室透怔了下,接著就聽萌醬說道:“嗯,不冷,因為透的手很暖和。”
……
安室透眨眨眼睛,突然特彆想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因為就在剛才,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又漏跳了一拍。
安室透是抱著萌醬下樓的,再把小姑娘放到副駕駛座上,他才伸手把那頂紅色的兔耳連帽扯了下來,露出對方那張可愛的小臉。
外頭雪還在下,不過比在走廊上看到的小了不少,而地上也因為氣溫的關係,並沒有積雪,幾乎在雪花落地的下一秒,那白色就消融了。
於是等安室透開著車出去,依舊一路暢通,沒多久就抵達了橫濱。
今早,某公安臥底在做著早飯的時候,就接到了貝爾摩德的電話。
這位之前還說會到東京來找他們,並帶著小可愛去買衣服的女明星並沒有過來,反而因為聖誕節到了,邀請他和萌醬去參加在臨時基地舉辦的平安夜派對。
安室透想不通這群研究人員為何如此空閒,同樣也想不通組織最近是不是快要發不出工資了,竟然讓這群人如此不務正業。
講真安室透並不想帶萌醬去臨時基地,結果那頭話鋒一轉,又說道:“琴酒這次不會過來,你把上次到手的程序給我就行了。”
安室透:“……”
這是又強行扯到了工作上。
安室透可以無視平安夜派對的邀約,但波本卻不能無視組織的工作。
恰巧萌醬的小通訊器也接到了來自橫濱的電話。
電話是太宰治打來的,這個自殺狂魔最近似乎特彆陽光燦爛,不過他的座右銘是“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自殺”,所以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因為這兩通電話,安室透最終帶著萌醬去了橫濱。
車子剛到酒吧附近,安室透一眼便瞧見了等在邊上的青年。
橫濱也還在下雪,這位穿著風衣的青年就打著把傘站在馬路邊上。
“喲,安室先生。”太宰治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安室透,笑著就揮了揮手。然後也不等這人回應,踩著輕快的步子就到了車子的另一邊,他主動打開車門,看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
“小櫻,聖誕快樂。”邊說邊伸出手,一副紳士派頭地將小姑娘從車子裡牽了下來。
萌醬跳下車,太宰治瞧了眼她身上的紅色小鬥篷,順手就把那頂兔耳連帽再度蓋到了她頭上。
儘管車子距離酒吧隻有幾步路,但萬一凍著了怎麼辦。
太宰治一路都牽著萌醬的小手,不時又垂眸瞧了眼對方身上的小鬥篷。鬥篷的紅是很正的紅,特彆襯人的膚色,等小姑娘抬起頭來,露出那張白皙的小臉,便更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
太宰治腦子裡不斷閃過小紅帽以及白雪公主,最後得出結論,這兩個加起來可能都沒有他家小可愛好看。
“這件衣服是安室先生挑得嗎?”太宰治難得覺得某位公安的審美終於提了上來,結果萌醬卻搖了搖頭,“是伯爵送我的聖誕禮物。”
小神明不過聖誕節,奈何現世的人甚至一小部分神明都喜歡在聖誕節送人禮物。
這件據說用火鼠的皮毛織出來的布能防火,當然聽說鬥篷原料的安室透並沒當真,隻把小鬥篷當成漂亮的小衣服給萌醬穿上了。
“伯爵?”太宰治想了想,半餉才對號入座,腦海中也浮現了那位穿著唐裝的漂亮男人。
一看也不是普通人,不過論審美,這人似乎比某位公安強了不少。
今天酒吧不對外營業,裡頭全是組織的成員,不過除了貝爾摩德,剩下全是科研組和後勤人員。
大廳裡有些鬨騰,平日裡走簡約風的酒吧今天特彆裝飾過,尤其是放置在中間的聖誕樹,上麵掛滿了聖誕燈和彩色裝飾物,就連樹底下都放了不少禮物盒。
太宰治牽著萌醬一進去,原本還在玩鬨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就盯著站在門口的小可愛,但很快就有人率先反應過來,然後便扯著他的大嗓門筆直朝著萌醬衝了過去。
“萌~~~醬~~~——”粗壯的漢子今天穿著聖誕老人裝,一身紅色自覺和小可愛身上的紅色特彆相配。
眼看著人就要撲到萌醬身上了,太宰治剛想把小可愛抱走,結果一隻皮箱子赫然出現,硬生生懟到了大漢臉上。
“真是……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我才不敢把小櫻帶過來。”安室透完全不在意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至少在周遭的人聽來,這就是波本打算獨占小可愛的惡魔發言啊。
什麼就因為有人這樣做?抱一抱不行嗎?明明你自己天天抱著啊~可惡!!!
就連這個本地偵探都能和小可愛親親我我,憑什麼他們就不行,就因為你們長得帥、長得好看嗎?~!
對於這些群人的心理活動,安室透半點想法都沒有,他把手中的皮箱子徑直給了貝爾摩德,接著又做回了在酒吧的老本行。
安室透先是給萌醬調了杯充滿聖誕氣息的可可,接著又給太宰治倒了杯威士忌。
貝爾摩德收好了箱子,也走了過來。許久沒見波本,同樣也沒見小可愛,貝爾摩德突然發現萌醬似乎長……大了一點。
波本還是老樣子,但小可愛的頭發也好,亦或是身高似乎都有不小的變化。
不過小孩子嘛,長得快也是正常的。
“小櫻的頭發長了不少呢。”初見的時候還是勉強到肩膀的妹妹頭,現在都是可以把頭發綁出一朵花來的長度了。
今天的萌醬就綁了兩個短短的小麻花,搭配著身上那件紅色的小披肩,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總之比之前在這裡的時候強了不少。
貝爾摩德摸了摸萌醬的頭發,笑著問道:“這是波本給你綁得嗎?”
萌醬點點頭,倒是沒說為了紮這兩個小辮子,某人抱著雜誌研究了一小時,又用她的頭發試驗了好久。
若不是她發質好,萌醬覺得這一次頭發紮下來,她能禿一半。
不知個中情形的貝爾摩德饒有興趣地瞧了眼安室透,大概是想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波本吧。
安室透直接無視了,倒是邊上太宰治聽著這話,眼睛瞬間一亮,“沒想到安室先生這麼厲害、”
落下這話,太宰治又微微仰著頭,手點著下巴狀似無心道:“我的話就隻會綁個馬尾、紮個丸子頭……對了,挽髻的話我也會一點。”
“……”認真的嗎??
貝爾摩德覺得這話應該這麼說,雖然你很厲害,但真得不好意思,我會的東西比你更多。
帥氣男人間的攀比與競爭嗎?還真是意外地和諧卻又激烈啊。
太宰治忽得垂眸,笑著說道:“等小櫻頭發再長一點,我可以給小櫻盤很可愛的發髻哦。”
萌醬眨了眨眼睛:“好啊。”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