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聽聽!
這寵溺的語氣!
居然是雲超凶說出來的。
果然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啊。
阮喬微微眯眼。
蘇席又問:“東西帶來了嗎?”
阮喬:“??”
剛才的劇本裡沒有這一段啊。
難道不是日常聊天混時間,等到了副本的時限,再一刀解決掉他就好了嗎?
阮喬眨眨眼:“什麼東西。”
少年上前,低頭看著她:“藏寶圖。”
“什麼年紀了還玩藏——”阮喬啊了一聲,忽然改口,“藏在哪裡我忘記了,下次帶來就是了。”
她決定速戰速決:“我要走了。”
聽到她的回答,蘇席似乎有一瞬間的失望,他轉頭看著路燈。
一隻飛蛾慢悠悠飛了上去,卻被唯一的一個燈芯燙地掉在燈底。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她和她,真的很像。
或許……
他忽然問:“你怎麼會來。”
阮喬:“你不是一直在這裡等我嗎?”
蘇席放開手,“是。”
他啞聲問:“那你為什麼不來。”
是她孤陋寡聞了嗎?這兩個問題是可以以先後順序出現嗎?
但隱約間,她又覺得自己似乎能夠體會到他的感受。
那種錯過了一個人,便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麵的重要的人的感覺。
“就連在這裡,看見的也成了你。”
他忽然輕輕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誰一般。
阮喬決定不再拖延,時間越長,蘇席看破的可能性就越大。
說實話,剛才在第二輪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已經看穿了什麼,卻任由那個人殺掉他。
阮喬不知道是為什麼,但現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
她微微靠近蘇席:“問你一個問題。”
少女的臉上全都是黑泥,然而她看上去軟軟小小的,加上頭頂搖搖晃晃的皮卡丘耳朵,看上去就像是個無害的小姑娘。
他沒有後退,也沒有拉開和她的距離。
阮喬袖裡的短刀滑出,這是剛才在黑線人身上搜到的。
恐懼房間裡發生的一切不一定就是真實的時間,阮喬的恐懼房間裡,她躲藏的地方三次都不一樣,更不可能死在黑線人手裡,如果當年的她真的死了,那這一切就都成了死後的幻想。
所以,黑線人隻不過是副本讓玩家任務失敗的一個測試死亡點。
然而,阮喬的手剛剛用力,就被人鉗住了手腕。
蘇席的力氣大的驚人,一雙眼眸格外明亮。
她另一隻手也被瞬間擒住,雙手被反擒到身後,蘇席空出另一隻手,輕輕靠近她,修長白皙的手指緊貼著她的臉頰,擦去上麵的黑泥。
阮喬:“區彆待遇!”
換了個人就不讓殺了。
果然是大豬蹄子。
“為什麼會是你。”他太高,眼眸都隱沒在碎發投下的黑暗當中。
阮喬看不清這人眼底的情緒,隻覺得那種危險的氣息又回到了他身上。
什麼稚嫩的少年,涉世未深的自閉兒童,分明就是故意裝弱的大尾巴狼!
“你早就看穿這幻境了?”
“是。”
阮喬笑起來:“不愧是你。”
如果真是因為童年的一個故人,就被殺死在恐懼房間裡這樣的程度,她早就動手了。
現在試了試,才知道果然很難對付。
不過,他或許還以為她也隻是他房間當中的一個恐怖幻影,所以阮喬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動手。
蘇席的戒備心很強,一旦有信任破裂,又或者她做出什麼違背原則的事情,很容易被他推遠。
到時候想要接近,更是難上加難。
蘇席想要做的事情,顯然超越了他對自己性命的珍稀程度。
又或者對於他這樣的性格來說,生命原本就不是什麼有意思,值得執著的東西。
阮喬決定皮一下:“那個問題。”
蘇席呼吸一滯。
阮喬:“你問我為什麼會來這裡。”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或者你應該問你自己,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當然不會知道答案,因為她偷偷跑進來的。
當然,最大可能是副本給她開了外掛。
或許是那個圓錐曲線搞的鬼,但它的目的,她至今還沒想明白。
刀已經被蘇席奪在了手裡,他卻隻是靜靜地看著身前的女孩。
阮喬被反剪的手已經有些酸疼,蘇席才有了動作。
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的胸口,因為他的手抓住她反背身後的手腕,他們的距離拉得很近。
“你在這裡,大概是我不清醒。”
他的氣息繞在她脖頸處。
過了許久,他才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
用最快也是最沒有痛苦的角度,刺穿了她的心臟。
——“你知道有三次機會,知道殺了我,就能走出恐懼房間?”
“嗯,”
——“……那為什麼不動手?”
阮喬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意識。
心尖上隻是傳來淡淡的刺痛。
一瞬間,四周的所有景象都消失不見。
所以,她沒有聽到回答。
——“隻是,想在這裡多呆一會。”
他不是看不破幻境。
是因為幻境裡有她。
……
阮喬的動作很快,在感受到四周就快要變成房間的瞬間,按照記憶當中的方位朝前走了幾步,果然摸到了門把手。
她身形靈活地往門外一鑽,反手就關上門。
靠在門後,緩了一會,阮喬才回頭看向門上的名字。
蘇席。
等等……
幻境裡的甜甜,怎麼會叫她“喬喬”?
……
蘇席恢複視野的時候,隻覺得前麵的門動了動。
他站立片刻,才抬腳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走廊上有人。
阮喬看見他,轉過身若無其事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