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師!”望闕台眼睛一亮:“太好了!你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雖然戰鬥不行,靠著不知道哪來的好運這麼輕鬆到了1號安全屋,但是這個女人原來也不是完全沒有用。
她看上去單純善良,對誰的態度都不錯的,剪剪搬進來的時候也很關心的過來查看,應該是個好人。
既然這樣,接下來的遊戲當中,他也多少分點力來保護她好了。
望闕台對阮喬的好感驟然上升。
阮喬卻沒有立刻動手:“你看,使用治愈術也是會消耗我的精神力的。”
望闕台:“??”
阮喬:“你總不能讓我白出手吧?想要救她可以,一張技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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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闕台看了眼就入氣多出氣少的女生。
“你??”
阮喬雙手抱胸:“舍不得也可以,反正聯賽積分嘛,少一點無所謂。”
蘇席站在陰影裡,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少女故作勒索的姿勢有些可愛,眼睛裡滿是算計。
還真要做惡人。
望闕台猶豫片刻。
技能卡這東西的掉率很少,即便是市麵上有流通的,也都貴的離譜,他雖然有幾張,但都是花了大代價得來的。
然而世界聯賽近在眼前,現在聯賽積分高於一切。
深感自己瞎了眼的望闕台收回剛剛心裡對阮喬的讚賞,拿出了一張C級的技能卡扔了過去。
漆黑的卡片被少女精準地夾住,阮喬也沒怎麼看這張卡的內容,扔進空間項鏈之後,就上前為剪剪治療。
傷口不深,隻是麵積大,需要消耗的精神力有些多。
少女原本紅潤的臉色漸漸蒼白,但剪剪的傷口也逐漸好轉起來。
“好了。”阮喬鬆了口氣,站起身,感覺到自己精神消耗之後,體溫都下降了不少。
手指有些發涼,她輕輕搓了搓手。
剪剪的傷口雖然好了,但她想要清醒過來還要一定的時間。
阮喬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慢慢恢複精神。
眼前忽然一晃,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她本能去抓,觸感柔軟,下一刻,手腕就被蘇席抓住。
他站在她身側,側臉在蠟燭的光亮裡顯得格外清晰,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著冷淡的弧度。
男人的手指有力修長,鉗製住她的手腕,就勢靠在頭頂的柱子上,解決了她作亂的手,蘇席的另一隻手將圍巾在她脖子上繞了幾圈。
紅色的圍巾上麵還帶著淺淡的溫度,不是特彆暖,但卻遮擋住她纖細白皙的脖子。
阮喬茫然看著蘇席的動作。
他低聲:“戴好。”
旁邊陰影裡,於水兒渾身的醋味都要滿表了。
他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圍巾給她?!
一路上她叫了多少次冷和害怕,蘇席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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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唇角微勾,漆黑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裡如同寶石。
短時間內止血雖然會花費精神力,消耗她的體能,但隻要一定的時間,仍然可以恢複過來。
現在她的治愈等級不高,效果低,消耗大是正常的。
替那個女生無償治療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阮喬的技能卡很多,也不在乎一兩張低階技能卡,望闕台扔過來的時候她隻是瞥了一眼,果然是C級的。
索要報酬,隻不過是不想當免費的工具人罷了。
一旦她給女生免費治療了傷口,而對方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會讓其他人也對她產生這樣的印象,以後遇到什麼危險或者有傷,都會來找她治療。
——“你都幫她免費治傷了,我為什麼不可以?”
——“難道你還想要報酬嗎?”
一旦開了這個先例,老好人的人設就無法停止,還會招來怨恨,倒不如一開始就立下惡人的人設,想要治療沒問題,拿出等價的東西交換就好了。
尤其是現在除了那個女生,還有艾玩和蔣燦也受傷了,隻不過這兩個男生的傷口並無大礙,如果她的治療成了免費的選擇,望闕台或者其他人,都會開口讓她繼續治傷。
她不打斷蔣燦的腿就已經是他的幸運了,還想要她幫忙治療?
現在有了代價,在沒有危及生命的時候,望闕台是不會為了蔣燦出頭的。
剪剪昏迷過去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但安全的時間卻過得很快。
眼看,就到了八點。
【係統】2號安全屋將會在晚上九點會準時開放,請珍惜自己的生命,活著度過這個平安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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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們又要出去了嗎?”於水兒正好一肚子氣,想要靠近雲吞席卷,但前麵擠著的人太多,那個艾玩又老是找自己搭話,讓她根本沒辦法了雲吞席卷半步。
隻能看著男人站在軟綿綿旁邊。
而少女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在她看來也格外刺眼。
襜褕那邊還有一瓶礦泉水,他剛剛喝了一口,就被蔣燦一把搶走。
“給我喝點!”和蔣燦比起來,襜褕簡直就是個弱雞。
一看見蔣燦,襜褕就本能地害怕,他低下頭沒有說話,但隨即想起什麼似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阮喬。
然而這一次,隊長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樣,靠在柱子上玩圍巾。
襜褕的目光灰敗下來。
【彈幕】[十裡長亭]都這個時候了,還搶彆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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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聽見耳邊一個聲音問:“你想要回你的水嗎?”
襜褕抬頭,發現阮喬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他想要點頭,然而蔣燦的手狠狠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蔣燦意有所指:“你是自願給我的,對吧?”
阮喬卻從袖口中拿出一隻鋥亮的匕首,在手裡擺弄:“是嗎?”
蔣燦本能後縮了一下:“你你你你彆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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襜褕感受到肩膀上的手越來越用力,他一時慌亂起來,隻好順著蔣燦的話往下說:“是,是的。”
蔣燦有了底氣:“看吧,你彆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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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卻好像並不生氣:“這樣啊——”
她拖長了音調,把手裡的匕首轉了一圈,刀柄對著襜褕:“給你的,防身。”
襜褕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讓隊長失望了,隻是默默收下了匕首。
阮喬又扔過去一個刀鞘:“裝好,彆傷著自己。”
蔣燦並不擔心,拿著礦泉水往之前襜褕休息的地方坐了下去,這小子就是個無能的懦夫,就算是給他刀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了無數孩子合在一起歌唱的聲音,有男有女,調子聽上去恐怖而幽怨。
“一個孩子死去了,它的身體,漸漸冰冷。
兩個孩子死去了,它的身體,慢慢腐爛。
一群孩子死去了——”
童謠的聲音忽遠忽近,有幾個瞬間,仿佛就是從玩家頭頂的娃娃裡發出來的一樣,又像是來自四麵八方。
屋子中間的蠟燭忽然咻的一聲滅了。
“啊!”重琳被嚇得小聲叫了一下。
“你好煩啊,一驚一乍的。”於水兒在旁邊被重琳嚇到之後,語氣非常不耐煩。
【係統】1號安全屋已關閉!
係統的提示過後,原本平靜的屋外忽然有了詭異的響動。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麵上爬行的聲音,而且那個聲音又多又密,且離他們越來越近。
蔣燦手裡的礦泉水瓶被嚇得掉在地上:“我不要出去了,外麵那幾個娃娃太恐怖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望闕台這次幾乎沒有猶豫地把昏迷女生背了起來,適應黑暗的眼睛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隻有安全屋是安全的,要走的跟我一起。”
望闕台沒有停頓,背著剪剪往外麵走。
見男人是認真的,蔣燦也不敢呆在這裡,然而休息了這麼久,腿上的傷口越發疼痛起來,軟綿綿也沒有要給他治療的意思,靠自己走根本走不了幾步。
“藍……”他剛剛張口,才意識到藍家兄弟已經一個不剩了,隻好換個名字,“膽小鬼,過來扶我!”
襜褕還在猶豫,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蔣燦催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是不是想死?!啊,給我滾過來!”
被這麼威脅之後,襜褕抖了抖,眼看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即便是隊長和簡是然也沒有等著他們,他慢慢靠近蔣燦,卻聽見張小歌討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蔣哥,我來吧?”
蔣燦正要答應,但一想到之前襜褕過得那麼好,心裡起了折磨的心思:“你滾開!我隻要他過來!”
張小歌:“可是……”
蔣燦冷笑:“你是不是覺得當了團支書就是最大的官了?”
襜褕上前,扶著蔣燦,然而對方卻把全身所有的重量放在他身上,壓得襜褕差點摔倒。
“沒用的廢物!”
張小歌猶豫地看了眼這邊,沒說什麼,好在黑暗當中看不見互相的表情,他不用時刻都讓自己笑著說話。
望闕台背著剪剪走在最前麵,蘇席、於水兒和重琳走在中間,阮喬和簡是然似乎對末尾的傷殘病員和隊友絲毫不關心。
襜褕忍受著蔣燦的咒罵和故意踩到他腳的刁難,心裡越發難受起來。
果然,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自己的死活,保護什麼的也隻是嘴上說說。
……
根據地圖上麵的顯示,2號安全屋在主島的中部,靠近河流三角洲入海的地方。
有了A隊上次繞行的經驗,大家都知道穿過森林的死亡率會更大,這次也選擇繞開這一大片森林,沿著海岸線往南邊走。
雖然這裡沒有陰森恐怖的樹林,但依然有不少植被,漆黑的夜裡外麵鬼影憧憧,偶爾有奇怪的聲響,但當人回頭看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
很快就走到了海邊,蒼白的月亮掛在天上,有些地方在下雪,冰冷的雪花落在地上,路的右邊是海,左邊卻是漆黑的密林。
有了月光,不至於完全看不清路。
走了半個多小時,距離2號安全屋也越來越近,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襲擊,讓一直緊張的幾個學生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前麵有一片樹林直接生長到了海邊,無法繞開,想要過去隻能穿越。
之前蘇席他們也從這裡走過,雪地上的腳印還沒有完全消失。
這片樹林的範圍不大,隻需要十分鐘就可以走出去,但是隊伍剛剛進去的瞬間,阮喬就感受到有些不對勁。
她忽然停下了腳步,但前麵的人的還在走。
望闕台背著的女生緩緩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身處在樹林當中後,剪剪忽然瘋狂地喊叫起來:“快跑!快跑!”
“它們來了!”
“它們來了!!!”
她的嗓子尖銳,帶著滿滿的恐懼。
隨著她莫名其妙的喊聲,玩家左手邊的密林深處再次淅淅索索地響起詭異的聲音!
【彈幕】[一隻鬼]臥槽什麼東西!
【彈幕】[喵星帝國藍星殖民計劃總指揮]好像之前在屋外聽到的爬行的聲音
【彈幕】[臨安]不對,好像是娃娃的聲音!!
“一群孩子死去了,它們的屍體——”
歌謠又再次響起。
“啊!!”
隊伍裡傳來尖叫聲,前後都有人被瞬間拖走。
簡是然就站在阮喬旁邊,忽然就摔倒了,她用力抓著地上的植被,但是大部分抓到的都是碎雪,很快就被拖走。
阮喬追了上去。
隊伍一下就被打散了,場麵一度非常混亂。
“咯咯咯——”詭異的笑聲充斥著整個漆黑的森林。
襜褕和蔣燦是被一起拉走的,蔣燦被娃娃抓著腿,他原本就靠在襜褕身上,雙手死死抓著襜褕。
娃娃看著又小又詭異,抓在他腿上,抬頭朝著蔣燦露出恐怖的笑容。
兩個人在地上拖行了一分鐘,身上被雜草和灌木刮出傷痕,襜褕終於緩了過來,有什麼東西咯著自己,他伸手一摸,正是一把匕首的形狀。
是隊長給他的匕首!
他來不及多想,拿出匕首,用嘴巴咬掉刀鞘,狠狠朝那個體型較大的娃娃砍去!
沒想到匕首出奇地鋒利,直接就把娃娃的手臂砍了下來,得了空隙,兩個人終於能停下來大口喘氣。
蔣燦嫉妒地看著襜褕手裡的刀。
之前那個娃娃他不是沒有嘗試著掰開,然而就像是長在他腿上一樣,即便是望闕台,也是用斧頭才能砍壞。
但是襜褕這把刀,居然這麼鋒利。
娃娃的手臂還緊緊抓在蔣燦腿上,他沒法扯開,好在不是之前受傷的那條腿,不然舊傷未愈就又裂開了。
但被砍下來的部分卻掉進草叢裡,蔣燦再探頭過去看,地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把你的刀給我!”蔣燦惡狠狠道。
襜褕猶豫:“這是隊長給我的——”
蔣燦眼睛一轉:“你那麼膽小,剛才是情急之下才砍傷娃娃,如果它們再來怎麼辦?你把匕首給我,我一會對付他們。落在你手上起不了多少作用,我們兩都會死!”
蔣燦確實是也比自己強一些,襜褕不舍地摸了摸匕首,在蔣燦的催促聲中把匕首給了他。
蔣燦剛剛接過匕首,眼睛就瞪大了起來。
襜褕看見他的表情,也感覺後背發麻,他慢慢轉過身。
身後似乎有輕微的腳步聲,但是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就停住了。
取代腳步聲的是什麼東西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嘀嗒,嘀嗒。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冰冷的氣息吹在襜褕的脖子上。
“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
他尖叫一聲,轉過身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臉上血肉模糊,脖子上的肌膚青紫,還有些許屍斑的女人,提著一個正在滴血的袋子站在自己背後。
女人站的地方,和自己貼的很近。
蔣燦顯然更害怕,雙手緊緊抓著匕首不停揮動:“你又來了!”
“你滾開!彆纏著我!”
襜褕剛剛跑過來,就被蔣燦用力推了一把,正好推向來的方向,女鬼的懷抱!
他隻感受到後背撞上一個極其僵硬的身體,然後就坐在了地上。
女人血袋裡的血,從襜褕的頭頂滴下來,冰冷而令人絕望。
蔣燦推襜褕的時候,匕首掉在了地上,他也顧不上撿了,聽見另一側有剪剪尖叫和胡言亂語的聲音,便朝著那個方向跑了。
留下襜褕,獨自麵對恐怖的女人。
襜褕臉色發白:“你,你不要過來……”
他不停後退,然而雙腳發軟,根本站不起來。
女人陰笑著慢慢靠近。
忽然,襜褕的手在冰冷的雪上摸到了匕首。
匕首!
在女人撲上來的時候,襜褕深呼一口氣,抓住匕首狠狠衝了上去,並朝著女人的脖子用力割去!
女人的脖子卻像是鋼鐵做的一樣,這一刀沒有絲毫作用。
她冰冷的手已經抓住了襜褕瘦弱的脖子,窒息的死亡感包圍著他。
我要死了嗎……
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的內心反而湧現出巨大的怒氣,即將從手中掉落的匕首猛然抓緊,瘋狂地刺向女人!
他根本傷害不到眼前這個恐怖的女人。
但一次一次刺向女人腹部的動作越來越快,襜褕眼前已經開始發黑,然而這發泄式的攻擊卻讓他越發輕鬆。
好像有什麼忍了很久的東西,徹底宣泄了出來。
他殺不了對方,他遲早會死。
但是他不甘心,哪怕是沒有一點作用,哪怕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和結局,他也要反抗!
殺!殺!
殺!
就算是死,也不要懦弱地死去!
也不會放棄!
不會像個膽小鬼一樣躲在黑暗裡,旁觀著一切的發生,忍受著一切欺辱!
最後一刀,猛然刺空了!
沒有了脖子上的鉗製,近乎昏迷的男生狠狠砸在雪地上,他捂著胸口咳嗽了許久,終於能夠看清眼前的東西。
女鬼已經消失,冰冷的雪地上隻剩下他一個人,而遠處,傳來了望闕台的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