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穀寨主收獲的問號比他這輩子都多。
先是貝瑪,後是族長。
穀綿拿的難道不是任人欺負,可憐弱小的孤女劇本嗎?
為什麼一夜之間出來這麼多人為她出頭?
湊熱鬨的穀紅就算了,平日裡跟誰都沒有來往的貝瑪,許久不回寨子,結果一回來就把她給護的死死的。
族長甚至也看上了她。
這還能繼續聊下去嗎?
但是現在寨子裡唯一的孕婦就是穀綿,若是之後沒有效果,說不定還需要繼續獻祭。
也許族長和貝瑪隻是一時新鮮,看上了她的美色。
所以,即便是有人替她出頭,穀寨主也不能輕易放棄穀綿。
但如今他們來到寨子裡了,很快就會知道那個東西有多恐怖。
為了整個寨子的存亡,即便是往日裡備受崇敬的兩位,現在的話也不一定好使。
要是不這樣做,大家都會死!寨民們肯定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等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會理解自己的做法。
女人哪有性命重要。
“穀寨主!”一個寨民忽然闖入,稟告道:“穀十八來了!”
“終於來了。”
“可是這小子那麼年輕,實力也沒有貝瑪強大,能起什麼作用。”
“那可不一定,穀十八最近做了好幾件事,不都有了效果嗎?”
“那也是,貝瑪眼下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寨主對著乾。寨主肯定不會讓貝瑪好過啊,隻要十八真的有了當貝瑪的實力,取代穀雲成為寨子的貝瑪也不是不可能。”
旁邊的寨民議論紛紛。
穀寨主正愁沒有理說話,穀十八來的正好。
他隻要拉著穀十八,以寨子的安危作為理由,再有在場這麼多寨民的支持,即便是貝瑪和族長也不得不低頭。
穀十八看上去二十出頭,個子中等,有些瘦,臉頰兩側微扁,臉上還有些胡渣,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他走進堂屋,看見穀雲在,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在村寨裡,雖然兩人都會巫術,但貝瑪的地位比他高多了。
原本貝瑪不在寨子裡,遇到這些詭異的事情,寨主第一時間也是找到他出主意。
後來他的一些法子確實是奏效了,寨子裡的人這才開始正視他的存在。
貝瑪可以主持大型的巫術儀式,而他隻能替彆人占卜、治病,當一個沒什麼地位的巫醫。
眼下貝瑪回來了,穀十八自然是不喜的。
尤其是獻祭孕婦這種事是他提出的祭祀方案,來的路上他就聽說了,穀雲不僅把人帶了回來,還公然和寨主叫板。
來到堂屋,卻意外見到了族長。
難道寨子裡的事情已經驚動族長親自過來了嗎?
行過禮之後,穀十八對上穀寨主的眼神,便知道對方也不喜歡貝瑪的行為。
如今穀寨主需要的是一個起頭的。
穀十八樂於做這個惡人。
雖說這樣的會得罪貝瑪,但確實是他上位的好機會。
“我已經聽說了這件事,貝瑪,你既然把人帶回來了,總要解決問題,如果因為你們的衝動舉動,那個東西繼續殺人怎麼辦?”穀十八質問。
穀寨主露出滿意的神情。
蘇席:“不管那個東西是什麼,都不能用寨子裡大家的生命去做交易。”
他頓了頓,繼續道:“既然做得出那麼凶殘的事情,它一定不是普通的存在,一個人就能滿足它的胃口麼?”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寨子裡發生了什麼事,但蘇席大致可以猜到,應該是某種詭異的存在正在大肆殺人,“穀綿”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死者。
“若是獻祭無效,它繼續要我們交人出去,你能保證下一個被犧牲出去的人,就不是你自己嗎?”
這句話一出,原本就是牆頭草的寨民們又覺得穀雲說的有道理。
穀十八雖然確實是解決了一些事情,但那個東西如此凶殘,獻祭一個人出去未必有效,要是後麵還要繼續死人,穀十八是不是會說獻祭的程度不夠?
現在是穀綿,下一個說不定就是自己!
和穀寨主、穀十八關係不好的寨民尤其擔憂起來,選擇穀綿雖然有孤女、孕婦的原因在裡麵,但是當時穀寨主確實是有想要把穀綿娶進穀家給穀大做媳婦的打算的。
隻不過穀綿的父親沒同意,說老大都還沒娶媳婦,妹妹不能嫁人。
可誰都知道,穀綿的哥哥少時離寨,至今音訊全無,生死未知,穀綿的父親這麼說,穀寨主一度認為是對方在找借口。
就這樣,兩家的關係也不太好。
把穀綿送去當祭品,未免不會有一些私人仇怨在裡麵。
如果往後,按照穀十八的犧牲幾人保全寨子的危險言論來說,豈不是他們這些和穀十八平日裡關係不好的人,更容易成了替罪羊?
原本寨民們就是人雲亦雲,沒有自己的主見,被蘇席這麼輕飄飄幾句話,就換了個隊站。
“貝瑪說得對,誰不是寨子裡的人,沒道理就要犧牲自己。”
“還是貝瑪大人為人好,知道保護我們寨民。”
剛才還站在穀十八這邊,想要懲罰穀綿的寨民,瞬間就換了風向。
蔣燦:……
這群人為什麼比他還要沒有腦子和骨氣。
穀十八臉色有些難看。
穀寨主沒想到穀十八這麼差勁,連對方一個回合都沒有接下來。
“不管之後你們準備用什麼辦法來保護寨子,違背了寨子的規定就要受到懲罰,否則日後若是貝瑪說用彆的什麼方式去驅鬼,結果又被有些人破壞了怎麼辦?”
說得好啊!
穀寨主眼睛一亮,抬頭看去,卻發現說話的人是穀雲煙。
這丫頭平時就伶牙俐齒的,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穀綿和穀雲煙兩個人多少有點沾親帶故,雖然平日裡兩家也不怎麼來往,但總歸是親戚。
穀雲煙竟然這麼直接地大義滅親,不愧是穀家寨的人啊!
要是合適的話,讓穀雲煙做自己的兒媳婦也不錯。
穀寨主滿意地點了點頭。
阮喬對半抹雲煙的發難沒有意外,但也沒有過多理會。
牆頭草們又開啟了新話題。
“說的對啊,獻祭的事情先不論對錯,穀綿私自逃回來,就應該懲罰。”
“否則以後她要是更囂張了,豈不是沒人能製得住她!”
“不過族長這麼保她,我看即便是懲罰,也就是意思意思。”
半抹雲煙說完,挑釁地看了螢窗雪案一眼。
那意思也很明顯,寨主怕你,我可不怕你。
就算你們一個是族長,一個是貝瑪,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寨主,我覺得無論如何,您一定要懲罰她。”穀雲煙轉過身,大義淩然地向寨主提出了建議。
李四嘖嘖了幾聲:“女人狠起來也是毫不留情啊。”
蔣燦卻一臉震驚。
剛才表姐在說什麼?
她的表現顯然是在挑釁螢窗雪案,這人蔣燦也聽表姐說過,似乎就是之前和表姐的男朋友有一些過節的一個玩家。
但是您挑釁歸挑釁,為什麼要拿軟綿綿當借口發難啊?
難道表姐不知道這樣做,會死的很難看嗎?
和軟綿綿作對的,蔣燦就沒有見過有什麼好下場的,要麼就是被她設計地生不如死,要麼就是自己莫名其妙走狗屎運。
之前還好,表姐要是繼續拿軟綿綿的事情做文章,蔣燦都要懷疑自己和表姐會不會出門就碰到鬼了!
總之一種生物的本能和直覺告訴他,惹了眼前的少女,肯定沒有好事發生。
想到這裡,蔣燦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連忙上前拉住表姐。
“表姐!”好在兩人在副本裡也是表姐弟關係,即便是蔣燦這麼叫,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這件事和咱們沒有關係,你就不要多說話了。”
半抹雲煙笑了,蔣燦居然敢這麼和自己說話:“怎麼?我是你表姐還是她是?或者,你也喜歡這個狐狸精?”
寨民們私底下有時候是這樣叫穀綿,但穀雲煙這樣當著眾人說出口,場麵就不好看了。
蔣燦都要哭了:“表姐,咱們有什麼事情私下解決好嗎?”
穀雲煙厭惡地看了一眼蔣燦,真是個傻表弟,自己不接機在這個時候整一下軟綿綿,之後有那麼多人圍在她身邊轉,她哪裡還能找得到借口讓軟綿綿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