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的火焰微微搖晃,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而他身後似乎沒有什麼東西,隻有濃墨一般的黑暗。
“沒,沒什麼啊……”
岑菱雨忽然不說話了。
因為她也意識到,如果真的沒有什麼東西,那麼蠟燭的光是可以照到更遠的地方的。
除非在他的身後,有一大片詭異的陰影!
而這陰影的模樣,似乎是個高大的男人。
“怎麼了?”
宋曉峰著急起來,他嚇得四肢僵硬,不敢動彈,“你看到什麼了?”
岑菱雨說不上來,因為這陰影隻不過是她看著像而已,的確隻是一片黑暗,宋曉峰的影子在他腳下,蠟燭在他身側,這陰影就不是他的影子。
宋曉峰後脖頸一陣發涼,他忍不了了,咬咬牙回頭看了一眼!
“嘩啦啦!!!”
“砰砰!!”
不遠處畫室的窗戶被突然刮來的狂風拍打地發出砰砰的響動,而雨聲更大,宋曉峰的眼前是一個男人滿是鮮血的臉,一雙眼白極多的眼睛在這血色中格外顯眼,這人就在他身後,也是剛才他在畫室裡看見的男人!
這一次,宋曉峰看的更清楚了。
渾身流血,表情詭異凶惡的男人不是彆人,正是剛才死去的張貴富!
“啊!!!!”
他慘叫一聲,猛然坐在地上:“詐屍了,詐屍了!”
岑菱雨隻見到他轉身之後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表情驚恐而震驚,似乎看見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但她再仔細看的時候,卻連剛才的那片陰影也消失了。
“什麼詐屍。”
周雪案的聲音飄了過來。
宋曉峰抓住他的衣服爬了起來:“薛老師,那邊,就在那邊,張貴富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他沒死!他沒死!”
他被嚇得說話顛三倒四,一會又說詐屍了,一會又說人沒死,一直在跟蹤他們,就連畫室裡的懶回花叢都被宋曉峰的喊聲引了過來。
但要他找到張貴富在哪裡,宋曉峰又說不上來。
“就在這裡,剛才,剛才他就站在我身後陰冷地盯著我!”
宋曉峰指著麵前的空氣:“他肯定是躲起來了,想要尋找機會對付我們!”
懶回花叢看向周雪案:“……”
“你這學生他精神狀態還好嗎?”
周雪案:“狀態好不好不知道,人是挺精神的。”
現在已經深夜了,宋曉峰還能大喊大叫,的確精神。
懶回花叢:“……”
驚蟄的人都是段子手嗎?!
不過也不怪他這樣想,雖然懶回花叢知道這屋子不對勁,但宋曉峰的狀態像極了被嚇瘋的模樣。
他歎了口氣,道:“李強的屍體也不見了。”
“但是我覺得,這屋子那些畫不對勁。”
周雪案:“顯而易見。”
那些畫畫的太逼真了,偏偏又不是完全的寫實風,也不知道畫師畫的究竟是人還是野獸。
又或者二者兼有。
“要我說,把這些畫全都燒了,就沒那些破事了。”半抹雲煙的聲音從畫室傳來:“這畫的都是什麼破東西。”
“不行,”
岑菱雨著急道:“這些是無相的畫,也可能是他留世的最後作品!我們不能隨便燒掉彆人的畫!而且這些不是破東西,是藝術品!”
半抹雲煙也隻是隨便說說,按照經驗來看,這些畫上的恐怖力量一定很強大,如果想要銷毀,說不定適得其反。
她還指望這屋子的詭異力量將螢窗雪案和懶回花叢殺死。
除非是沒有彆的辦法,否則不會輕易選擇燒畫這條路。
周雪案手裡的鑰匙被拋在空中,轉了一圈又落在他的手心,他將目光從畫室破碎的窗戶上收了回來:“我去三樓看看。”
通往三樓的樓梯在走廊儘頭。
其他人為了不錯過信息或者落單,也跟了上去。
三樓的樓梯更腐朽,踩上去會發出很大的響聲。
宋曉峰緊跟著岑菱雨,剛到樓梯口,他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然而他低頭一看,腳下什麼東西也沒有。
就這麼片刻的耽誤,前麵的人已經上了樓梯,宋曉峰正要跟上,一抬頭,卻發現樓梯的轉角處牆麵上掛著一幅畫框。
是的,畫框。
畫框裡麵什麼也沒有,隻是一片空白。
這屋子的走廊上會掛一些畫像,有的是風景畫,有的是靜物圖,但是什麼都沒有還掛起來,就顯得有些奇怪。
看著就像是——
等待著什麼人去將它填滿一般。
宋曉峰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他不敢耽誤,正要往上走,肩膀卻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按住。
緊跟著,他就感受到肩膀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好像有什麼東西刺破了他的血肉,伴隨著劇痛的是他耳邊清晰的野獸咕嚕聲和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