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9日是雲柏小學六年級四班出去春遊時發生車禍的日子。
在那場車禍當中,六年級四班死了四十二人,隻存活下來四個人,這四個人,無疑就是倉子安、蘇席,九曲風濤不在班級名單內,死活也不重要,難為滄海必然是死了的。
這一切都能和人偶的數量對的上,那一口袋人偶裡隻有難為滄海的人偶,沒有蘇席和倉子安的,和他一開始的推測吻合。
難為滄海的墓碑,也出現在了雲柏小學的墓碑群裡。
如果難為滄海真的死了,這一局他是算出局,還是會以其他的形式存在於副本之中,繼續完成任務?
墓園裡很安靜,狗也低下頭,在蘇席的腳邊打轉。
忽然,狗低低嗚了一聲。
蘇席轉頭,旁側的墓碑後麵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彈幕】[做鹹魚要有夢想]有人?
【彈幕】[陳小茹的尾巴]大晚上能在墓地見到的不一定是人
【彈幕】[朝聖]瑟瑟發抖
他轉身往旁側走了幾步,剛才的響動仿佛幻覺一般,黑影也不見了,手電筒慘敗的光落在他麵前這座墓碑上。
【曲池】
生於一九九七年五月三十一日。
故於二零一六年一月八日。
墓碑的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生,死的時候隻有十九歲。
照片上的人笑的很燦爛,小眼睛,單眼皮,左眼下麵有顆黑痣,穿著一件灰色的羽絨服。
——或許這件衣服本來是有顏色的,隻是現在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因為衣服的主人已經去世了。
呼呼——
風聲穿過墓道和墓碑,攪亂路邊的柳樹,似乎每個地方都有柳樹的影子,蘇席回頭看向四周,每隔三四個墓碑就有一棵柳樹。
按理來說,柳樹應該是栽種在每一排的一號墓碑旁邊,小道的西側是A區,東側是B區。
但現在,除了密密麻麻的墓碑和墓碑上灰白的照片,完全看不到旁邊是否有離開的小路。
“汪汪汪!”
狗卻突然狂吠起來,和方才一樣,如果不是脖子上拴著一條狗繩,它就要衝出去了。
他又一次被鬼拉入了某種虛幻的空間。
“嗚嗚——”
有女人的聲音,就在他的身側!
蘇席拉住狗,後退拉開距離,眼前多一個穿著灰色羽絨服的女人。
她的頭部裂開,仿佛被人用斧頭從頭頂劈下,從傷口流出的血將那張臉染成了血色。
儘管麵容猙獰,蘇席卻能認出來,這就是旁邊墓碑照片上的女生——那眼角的痣在手電筒的光下麵,配上女人可怖的麵容,令人心臟狂跳!
【彈幕】[有錢且很凶]我裂幵來
【彈幕】[九字科根本沒在怕的]真裂開
【彈幕】[包包包]臥槽臥槽臥槽
一眨眼的時間,女人就來到了他麵前,蘇席能感受到四周被陰冷的空氣包圍,沒被衣服包裹住的皮膚甚至有些刺痛。
他抬腳就踹了過去。
女人竟有實體,仿佛真的屍鬼一般,雖然被踹退,但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她從墓碑之間慢慢爬起來,手扶在冰冷的石塊上,留下血色的印記。
蘇席:“那是彆人的的墓碑,彆弄臟了。”
女屍完全沒在意他說的話,好像根本聽不懂一般,眼神怨毒,仿佛將他當做殺死自己的人一般,再次衝了過來!
蘇席剛才那一腳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戰鬥力,不算弱,防禦高,力氣大,顫抖對他沒有好處,沒有特定的道具,也很難殺死她,反而容易被她反殺。
若是自己死在這個空間,就要永遠留下來和清河墓園的難為滄海做鄰居了。
狗也叫的厲害,朝著遠離女屍的方向狂奔,蘇席跟著它往前去,身後的女屍卻緊跟不舍!
【彈幕】[娑娜]臥槽
【彈幕】[牙亓歪]墓園逃亡
【彈幕】[潼川曦暉]墓園跑酷
然而這一次,即便是狗,也似乎有些找不到出路了,無論他們怎麼拐彎,永遠都在一座座灰白的墓碑之間,那些墓碑後麵,似乎還站著一個個黑影。
看來這就是剛才墓鬼出來之後選擇逃跑的結果。
陷入追逐戰之後,墓鬼對他們的攻擊性就很強了。
蘇席忽然停了下來,鬆開了繩索,狗一下就沒了影子,消失在黑暗之中,犬吠聲也驟然消失了。
他停下來的同時,身後的女屍也跟到了身後!
蘇席一個閃身,正好躲過女屍的撲殺,到了她身後,一個旋踢將女屍踢到旁邊的墓碑上。
女屍口中發出憤怒的嘶吼,剛從墓碑之間再次爬起的時候,卻被一根柳條繞過腰部,同時被人踢了一下手臂,轉了一圈,四周很黑,一片昏暗,又看不見細節,就連彈幕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女屍就被捆的嚴嚴實實。
蘇席抓住它冰冷的身體,雙手按在它肩膀上,防止它攻擊自己,手掌用力,將女屍推到旁邊的柳樹上,將又扯下來一根柳條,將它死死綁在樹乾上!
【彈幕】[一籠桃花酥]雲神很會捆綁啊,看來平時沒有疏於練習
【彈幕】[軟綿綿]??你不對勁
【彈幕】[給我一碗甜湯]我也不對勁了[狗頭]
女屍憤怒地朝著他發出非人的嘶吼,如同野獸一般,雙目圓睜,皮膚青白,血隨著她的動作從裂開的頭部流下來。
墳邊柳條倒是招鬼駭人,不過關鍵時刻也可以有用處。
殺不死對方,不代表就一定要和它正麵攻擊。
女屍拚命掙紮,柳條勒緊它的身體,讓它更加憤怒和狂躁,如果沒有這些束縛,它恐怕早就撲到蘇席身上,將他啃食殆儘。
“嗚汪汪!”
腳邊又傳來了犬吠聲,剛才的狗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回來,咬住蘇席的褲腳。
蘇席跟著它,在漆黑的墓道之間走了許久,前麵才終於出現了一條幕間小道。
沿著這條小道往外走,很快抵達了墓區的入口,走到這裡四周終於沒有那麼沉暗了,和剛才在墓地裡仿佛完全不是一個時間。
前麵走過來一個打著電筒的管理員,狗見狀立刻欣喜的叫了兩聲,搖著尾巴衝了上去。
“你怎麼跑過來了。”
管理員蹲下身,摸了摸狗頭,納悶的看著狗脖子上的繩子,聽見靠近的腳步聲,他才抬頭看向蘇席:“天黑了,我們要閉園,你儘快離開吧。”
“汪汪!”
狗抬頭叫了幾聲,似乎在和管理員傾訴自己剛才“不同尋常”的經曆。
管理員當然聽不懂,他牽著狗繩站起身:“門外就是公交車站,你快走吧,都這麼晚了。”
蘇席回頭看了眼墓區。
站在這裡,已經聽不見女屍的聲音,但墓園這段,的確是很危險。
曲池,和曲濤有什麼關係?
……
蘇席走出墓園,外麵的空氣濕冷,但墓園內部溫度更低,路上沒有一個人,天色暗沉下來,寒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一道燈從遠處過來。
嘎吱嘎吱。
這趟公交看起來格外老舊,車上甚至都沒有開燈,前門開了,蘇席走上公交,聽見裡麵的女生還在播報終點站的信息。
他上車的時候,車內有個人從後門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