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窗簾沒拉。
但初虧開始,月光消散,偌大的月亮,開始泛起血色。
整個屋內,全都是暗沉的赤色調。
陳且電話的音量不大,但在安靜的屋內,依然被蘇席聽了個清楚。
“檢查結果出來了?怎麼樣?”
他的臉色隨著對麵的回答,一點點變了。
“年齡和薛小雲吻合,庫存裡沒有她的DNA樣本,無法匹配,不過,腿骨上的裂傷不是生前造成的,而是死後有人敲裂導致,並且極有可能是新傷。”
陳且追問:“新傷是什麼意思?”
“時間不是很確定,應該是近五年內才造成,當然,五年隻是我一個最保守的推測。”
“和周瀟的DNA匹配呢?”
“你是說HS市三醫院送來的那份樣本嗎?和周瀟的也匹配不上。”
陳且沉默片刻,似乎在想什麼,直到對麵喊了幾聲,他才如夢初醒般回應了幾聲,掛斷電話。
轉身對上蘇席了然的目光,陳且鬼使神差地問了一聲:“你早就猜到了?”
蘇席隻道:“人是二十多年前失蹤的,菜地的蘿卜卻是近期被人挪動過,除非是白骨成精,想要爬出來,否則這不合理。”
當時他們發現白骨的位置,正是因為那片的土質鬆軟,二十多年過去了,怎麼可能?
陳且當時也覺得有些不對,但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你說得對……除非有人近期翻過那片土,刻意將腿骨上做出腿傷,讓我們認定,死者是薛小雲。”
“可是身份證還有行動軌跡可以證明,薛小雲的身份證很多年沒有使用記錄,那些衣物和東西不像是近期才扔進去的。”
蘇席看向窗外的漸漸被陰影吞噬的月:“小兒子按照穿靴子的貓所說的話,脫掉了破爛的麻布衣服跳入河中。
之後,穿靴子的貓便趁著國王帶著女兒來河邊巡視時,假裝大喊道:“救命!卡拉巴司侯爵掉入河中了!”
國王聽見聲音,立刻派人營救。
被救上來的人告訴國王,自己是一個侯爵,路上被人打劫,搶走了衣服,然後被扔到了河中。
國王派人送來華麗的衣物,並且邀請年輕俊俏的侯爵一同乘車。”
陳且被他忽然講故事的操作秀了一臉:“什麼意思?”
蘇席笑了一聲:“我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寫這段了,看來他挺聰明的。”
他像是在誇另一個人,但分明提到的是自己。
蘇席問道:“這段故事,搖身一晃變成侯爵的是誰?”
陳且遲疑,“是貧窮且一無所有的小兒子?”
“不,”
蘇席搖頭,道:“是穿靴子的貓。”
【彈幕】[春日冬陽]!!我明白了
【彈幕】[情]QAQ救命我的腦子離家出走了
【彈幕】[灰原愛]等等,這個故事真的細思極恐啊
“可是,穿靴子的貓不是藏起來,在一旁假裝大喊了嗎?”陳且還沒想明白。
“這就是新書開頭和原版故事不同的地方,”
蘇席繼續道:“穿靴子的貓便趁著國王帶著女兒來河邊巡視時,假裝大喊有人落水,國王聽見聲音,立刻派人營救——為什麼貓就不能是在河裡大喊?”
“真正的小兒子,早就在河裡淹死了,”
蘇席說:“救上來的,是穿靴子的貓。”
“可是之後的故事裡還有貓和小兒子同時出現——”
“你也看過我那本書裡的故事,這之後貓和小兒子都有描述到,但它們卻沒有同時出現在的同一個場景當中。包括那些受到貓恐嚇而宣揚地產是所謂侯爵的產業的農民們,也隻是提前被貓恐嚇過,原版故事當中,貓趁著小兒子陪國王的時間,提前跑到他們的行程路上威脅彆人,”
“但在裡,卻沒有這一段的描寫,這就是為什麼看似沒什麼不同,實則是兩個故事的原因。”
【彈幕】[馬丁小尼尼]??原本以為是空手套白狼,其實是套娃式冒名頂替?
【彈幕】[春日冬陽]我怎麼還是似懂非懂
【彈幕】[半抹雲煙]這你們想不出來?太簡單了,這是個奇幻變格副本,薛家的貓建國後成精了,殺了薛小雲,變成了人的模樣,肆意妄為,可惜合租的時候還是被周瀟殺了,因為周瀟聽不得半夜貓叫
【彈幕】[軟綿綿]看了您的發言,Wer誰才是怪物那一場輸得不冤
【彈幕】[螢窗雪案]謝謝,有被彈幕的這段推理笑到
就連師兄的彈幕都被半抹雲煙炸出來了,就不用說其他狂笑的職業選手。
顯然,穿靴子的貓這個故事是一個暗喻,表麵上講貓和人的故事,實際上代指周瀟和薛小雲。
貓穿上靴子和人的衣服,搖身一變變成了人,而人卻不需要跨物種,隻要能做到該有的效果,便可以輕易頂替一個人。
假雲柏夫婦可以通過模仿和化妝變成他的父母,體態和樣貌、習慣、年齡都相差無幾且朝夕相處的的兩個女孩,更是易如反掌。
“你的意思是,真的周瀟已經死了,白骨是周瀟的屍骨,而薛小雲頂替了周瀟的身份!……我也懷疑過,可是周瀟的DNA匹配不上——”
蘇席打斷他:“周瀟的DNA是什麼時候取樣的?”
“是她成為植物人期間,留在基因庫內的樣本……”
陳且想通了:“對!白骨的死亡時間在二十多年前,雖然很多人看見懷孕的女孩經常虐待另一個女孩,但是她們兩個年齡相仿,身高體重都差不多,很多人都看見懷孕的女孩打斷過另一個的腿,也就是薛小雲是有腿傷的,但白骨腿骨上隻有死後外力造成的裂痕,沒有其他舊傷……”
陳且倒吸一口冷氣:“是薛小雲殺了周瀟,頂替了她的身份,帶著周瀟的孩子宋星星……去了HS市,當了雲柏小學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