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為晚上22:00整,請各位病人回到自己的房間,耐心的等待醫生查房。”
醫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廣播,看向鬱謹言開口道,“查房時間到了,你們先回病房吧。”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醫生說完看了許清和一眼,接著轉身離開了食堂。
和看鬱謹言完全不同,醫生看許清和那一眼不含任何的情緒,也沒有任何的溫度,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而此刻許清和的眼神也有幾分晦暗,在鬱謹言推開他拉住醫生時,渾身的氣息更是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不過下一秒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了,誰也沒有發現。
鬱謹言並沒有注意到許清和的異樣,他看著醫生離開食堂的背影,狠狠的鬆了口氣。
食堂是禁止停留超過半小時的,兩人見食堂沒有其他人後,立刻小聲的敲了敲食堂後廚的門,壓低聲音提醒裡麵的李興怡。
“醫生走了,你快出來。”
李興怡是一直注意著外麵動靜的,自然也聽見了醫生離開的腳步聲,她立刻從櫥櫃裡爬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後廚。
這一次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幾人也不敢再在食堂停留,立刻轉身離開了食堂。
......
查房的時間是真的到了。
因為三人的病症都不一樣,所住的房
間也並不在同一層(),所以三人進入大樓後就分開了。
鬱謹言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_[((),不過他在路過走廊時,遇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個是王詠,一個是剛剛在食堂裡遇到的醫生。
王詠此刻正在被那醫生查房,他本來站在病房門口在和醫生說著什麼,但在看到鬱謹言後,他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眼底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似乎是沒想到他竟然能活著離開食堂。
醫生在看見王詠的異樣後,也麵無表情的回過了頭,結果就看見了鬱謹言。
醫生頓了一下,最終態度算的上是溫和的和鬱謹言點了點頭。
王詠確實是沒想到鬱謹言能活著離開食堂,他視線落在了鬱謹言泛紅的臉頰上,又看了看剛剛對他還十分冷漠,但對鬱謹言溫和的醫生,像是明白了什麼,眼底瞬間帶上的諷刺和鄙夷。
鬱謹言看見了王詠的眼神,但也隻是垂下眸,什麼也沒說,繼續朝著自己的病房走去。
而這在王詠看來,就是被他看穿後的心虛,眼底的譏諷更明顯了幾分。
醫生似乎是看出了少年被欺負了,也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太好,他拿著病曆本看向王詠,語氣更冷了幾分。
“今天感覺如何?”
因為不在治療室內,就算對醫生說謊也沒關係,王詠收斂了自己的眼神,認真的回答醫生的問題。
“感覺好多了。”
醫生邊記錄邊問,語氣不帶絲毫的起伏,“按時吃藥了嗎?”
王詠也十分配合,哪怕是在心底認定了醫生和鬱謹言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也還是醫生問什麼就答什麼。
“吃了。”
醫生:“今天產生什麼幻覺了嗎?”
王詠:“沒有。”
醫生聞言記錄的手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在病曆本上‘是否產生幻覺’那一欄打了叉。
接著他繼續問道,“聽到動物的慘叫聲了嗎?”
“沒有。”
醫生再次在病曆本上打了叉。
醫生拿的是紅筆,寫在黑色的病曆本上比較醒目,但那紅筆寫出的叉卻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讓人心底莫名有些不安。
不止是鬱謹言這麼覺得,王詠也同樣這麼覺得。
他看著病曆本上的回答,並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問題,最終他將那絲不安壓了下去。
病曆本幾乎都是這種‘是’與‘否’的問題,醫生每問完一項,就在那項上麵勾出王詠的回答。
鬱謹言在醫生繼續問問題時就放慢了腳步,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兩人身上,他隱晦的看著醫生不停記錄的手,直覺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而且他注意到了王詠在回答沒有產生幻覺時,醫生的手停頓了一下。
就好像......王詠的回答錯了一樣。
鬱謹言想起了剛剛在食堂那一幕,他說自己產生幻覺時,醫生的表情沒有
() 任何的異樣,就仿佛是理所當然的。
鬱謹言無意識的抿了抿唇,眼底帶著若有所思,難道病人產生幻覺才是對的嗎?
醫生那邊已經問完了,他收起病曆本走向了下一間病房。
鬱謹言為了偷聽兩人的對話,下意識放慢了腳步,所以兩人問完也沒走出多遠。
此時鬱謹言是低著頭的,加上他身體纖細又單薄的原因,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看起來莫名有幾分可憐。
醫生看著鬱謹言的背影,大步走了上去,最終與鬱謹言並排。
他側目看向鬱謹言,“不開心了?”
“......嗯。”
鬱謹言抿了抿唇,他小聲的開口,語氣有些低落,“彆人都沒有產生幻覺,就我產生幻覺了。”
醫生淡淡的開口,“那是因為他沒吃藥。”
醫生的回答讓鬱謹言瞪大了眼睛,精致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茫然,似乎是不明白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醫生的視線則頓住了,就連步伐也停頓了一瞬間。
因為眼前的少年實在是太漂亮了,也太乖了。
少年精致的臉上還帶著絲絲紅暈,如綢緞般柔順的頭發乖順的散在額邊,整個人渾身都散發著乖巧的氣息。
乖的讓人心癢癢的,也乖的讓人想要欺負他。
少年看起來也十分的嬌弱,好似任誰欺負他都不會反抗一般,也沒有多大的力氣反抗。
醫生神色晦暗了幾分,手甚至有幾分癢癢的,想要將腦海中的想法付諸實踐。
但他一想到新加的兩條規則,理智瞬間就回籠了。
他壓下心底那些陰暗的想法,看向鬱謹言解釋道,“沒吃藥不會產生幻覺。”
大概是怕鬱謹言也不吃藥,醫生再次強調,“乖乖吃藥。”
“隻有吃藥,你的病才會好。”
【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這個藥最好是吃才好,這個醫生的態度太奇怪了。】
【大家沒發現嗎?醫生其實知道病人有沒有吃藥,但是也根本不管病人有沒有真的吃藥。】
【我已經迷惑了,這藥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到底該不該吃啊?】
【恐怕這藥真的得吃,鬼知道醫生以什麼途徑知道病人沒吃藥,這根本就瞞不過他們。】
【可是為什麼他們知道病人沒吃也不管啊?這也太奇怪了吧。】
鬱謹言的想法和直播間的觀眾沒什麼區彆,他剛剛在回答醫生問題時,就在有意的引導醫生,想得到的就是關於吃不吃藥的答案。
這藥,必須要吃。
雖然作用還未可知,但醫生恐怕沒有騙他,這藥真的是病人需要吃的。
但吃藥也有一個很嚴重的後果,那就是真的會產生幻覺。
在無限恐怖遊戲副本中產生幻覺,是一件非常致命的事情,因為這會影響玩家的判斷。
而一旦判斷失誤,就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醫生和
鬱謹言聊天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查房。
他走到下一間病房門口時,直接停了下來,接著翻出了關於病人的病曆。
鬱謹言看著醫生停下來,也下意識停了下來,因為醫生停在了那種上鎖的病房門口。
規則隻說了查房時病人最好呆在房間內,沒說那個時間段都必須呆在房間內,所以鬱謹言停的沒有絲毫的猶豫。
反倒是醫生有些不自在,他拿著病曆本的手都有些僵硬,但他也沒有出聲趕鬱謹言走,就那樣默許了鬱謹言跟著他。
病房的門此刻是鎖著的,醫生直接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
房間內是有人的,那人也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正無聲無息的坐在病床上,好似根本沒有聽見開門聲。
還是醫生一句‘查房’,床上的病人才回過了頭。
鬱謹言一直知道西山精神病院的病人並不隻有玩家,但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找他算命的那個男的之外的其他病人。
那病人看見醫生來查房,朝門口走了過來,隻不過他就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動作十分的緩慢。
緩慢到就像是......一具僵硬的屍體。
醫生像是沒看見病人的情況一般,拿著病曆本就開始按流程詢問病人,“今天感覺怎麼樣?”
那病人的反應特彆的慢,反應了好幾秒才回答,“還好。”
醫生也沒有催促,在將所有問題問完後,就換了下一個病房。
而鬱謹言則像個助理一樣,跟了醫生一路。
很快,就查到了他的病房。
醫生拿出屬於鬱謹言的病曆本,就在他準備按流程問鬱謹言一些問題時,西山精神病院的語音播報響了起來,打破了整個西山精神病院的寧靜。
“請各位工作人員注意,剛接到一條緊急消息,有醫生未經院長允許,私自偷走了院長的收藏品,現在終止查房,開始進行全院排查。”
語音播報在播報完後,再次冰冷淡漠的強調,語氣充滿了強硬和命令。
“現在終止查房!開始進行全院排查!”
“現在終止查房!開始進行全院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