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舒藍被朱櫻那幫小姐妹約去尚城那家有名的“Selene”夜場
“那裡新來了一批小男生,我打聽過了,新鮮水嫩得很,我們一起去玩玩唄。”朱櫻在微信中這麼說道。
舒藍無可無不可地應下。
玩嘛,誰不會。
畢業後,她斷了所有從前同學的往來,現在還保持聯係的隻有朱櫻和唐繪心,那些富家女也都是朱櫻帶著她認識的。
補好妝換好衣服,舒藍來到公寓車庫,挑了那輛紫色騷氣的跑車,開車上路。
炫紫的跑車一路上吸引了無數眼球,剛一停在“Selene”會所門口,跑車的造型和色彩就成了所有車子中的焦點。
這個圈子最是浮華虛榮。
不過既然要玩,就該選最招搖囂張,勾起人心中惡欲的方式才對。
在各異的目光中,舒藍麵色冷淡,眉眼不動,被經理殷勤招呼著,直視前方走進門。
幽暗的包廂卡座裡已然坐了不少笑鬨著的人,清一色的年輕女性,濃妝豔抹穿戴名牌。
舒藍有些輕微臉盲,其實有點分不清那些流水線上的整容臉。不過她沒有慌亂,隻扯著右唇寡淡地笑了笑,看似隨意地找了個空位坐下。
那種淡定自若的氣勢,把在場所有來尋歡作樂的有錢女人都鎮住了。
朱櫻在心裡歎了口氣。
隻有她知道,舒藍的這個氣質像誰——像極了當年的陸衍之。
也許是舒藍隻是無意識中學了陸衍之的表情與習慣了吧,但她越是這樣,朱櫻就越是感到有種時過境遷的感慨與無奈。
“把新人都帶來看看吧!”朱櫻笑著給經理招了招手。
舒藍讓服務生開了一打夜場中最貴的香檳,又在指間夾上根煙,點燃,卻不抽。
嫋嫋輕煙間,她一雙黑眸沉靜無波,紅唇挽著個幾乎分辨不出的弧度。
幽藍的包廂燈光映著瓷白的臉,微卷的劉海掩去她小半臉頰。
一整個疏遠迷離,又風情嫵媚的氛圍。
門口有些吵鬨,抬眸間,經理已經帶著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大男孩來到了包間。
男生們個個長相高大帥氣,臉上卻帶著拘束的靦腆,尤其其中一個最清秀的,格外放不開。
舒藍在煙灰缸中撣了撣煙,漫無邊際地想著,這些男生的年紀,看著也就和舒墨差不多大吧?
不知道她的弟弟,現在怎麼樣了……
回到林家後,舒藍就和舒家斷了聯絡,後來再次去找,舒家也變得杳無音信,隻能知道舒家父母似乎帶著兒子搬離了打拚多年的安城。
“藍藍,你先挑。”朱櫻提醒她挑人。
舒藍把思緒從往事中抽離,定了定神,流轉的目光掃過一排男孩。
“你。”
她抬了抬下頷,定定看著那個最最拘謹清秀的男生。
男生怯生生做到她身邊。他的右腿似乎不太好使,仔細看,走路時有些非常輕微的顛簸。
舒藍注視了他的腿半秒,沒有多問。
其他女人也各自挑了陪玩的男生,接下來就是常規玩法。
喝喝酒唱唱歌聊聊騷話吃吃豆腐,舒藍身邊的小男生沉悶放不開,沒一會她就覺得很是無趣。
她從沙發上站起,準備去衛生間,男生也緊張地跟著她站起來。她朝他笑笑,翩然離去。
在衛生間的洗手池邊,舒藍待了好一會。
雖然這幾年有練過,但她的酒量仍舊不大好。剛剛多喝了一杯,頭就有點暈。
她洗了手扶著洗手台鎮靜了片刻,等酒意散去一些,才補妝回包廂。
黑色高跟鞋踏在柔軟的地毯上,輕飄飄的難以保持平衡。
不知哪個沒關緊的包廂裡傳來鬼哭狼嚎似的歌聲:
“紫微星流過~~來不及說再見~~~已經遠離我~一光年~~~”
她被這難聽得驚人的歌聲震得拐了下腳,身軀一歪,不小心撞到了個高大的男人身上。
來人及時按住她的肩膀,似乎極為不喜歡與陌生女人有肢體接觸,隻是舒藍的額頭發絲還是蹭到了男人懷裡,有淺淡的木調香水味。
後邊轉角幾個跟過來的老總經理助理心驚膽戰問,“陸先生,您不要緊吧?”
冷冷淡淡的聲音在舒藍頭頂響起,“沒事。”
舒藍正要抬頭道歉閃人的動作驀然僵住。
包廂裡還在嘶吼著那首金曲: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聽到那個冷漠聲音後,都凝結起來。